雖然不抱希望,可她還是想試着說服他。
“一張紙而已,難道會比真實的心意更重要嗎?我們也可以試着慢慢來,萬一一年,兩年,聚少離多,理念不合,也許到最後發現還是沒辦法走到一起時,你還有退路。”
“淩峥嵘,我是真心實意為你考慮,那時候你可以幹淨利落地抛卻過去重回正規,去結婚生子,不用頂着二婚的名義委屈那個姑娘。”
“我是為你好,真的。”
淩峥嵘被她這渣言渣語氣笑了,他抵着後槽牙,反思自己這會兒的态度是不是過于卑微,給了她可以随意踐踏的錯覺。
他将小姑娘的手用力捏住,然後分别握在掌心。冰涼又細膩的觸感直融進他心底,他眯起幽深的狹眸,裡頭是他不曾覺察的溫柔缱倦和偏執。
因為得不到,所以總覺得命運不公。
“不是我非要領證,而是如果不領證,那我抱你一下,親你一下,豈不是都要接受道德審判,對你對我都不好。所以,我希望咱們是合法的,光明正大的。”
“孟圖南同志,請你收起你那點小心思,我可不做你偷偷摸摸的情人。”淩峥嵘睨着面前姑娘的臉色,不敢說得太過,但見她沒有松口的意思,隻得自嘲哂笑一聲,眸子暗了下去,“也是,多的是人想當你的情人,我這麼老,又沒錢,工作還很忙,算什麼東西呢。”
“啊,國内允許有情人嗎?”孟圖南忽略他自貶的話,虛心求教。
“你還真想有不成?”淩峥嵘氣得咬緊牙根,擡手捂住她的眼,偏過頭,俯身在她冰涼的唇瓣上啄了一口。
管她願不願意,啃了再說。
孟圖南被他的霸道舉動氣笑了,一把揪住他還沒來得及修剪的頭發将他往外扯,淩峥嵘順着力道撤退些許距離,偏着頭,垂眸看着小姑娘被蹂躏過的粉色唇瓣上布滿水澤,他性感的喉結滾動了下,熱得心口酥麻。
“我答應你,如果兩年後你覺得我們不合适,想結束我們的婚姻關系,那我尊重你的意願,不糾纏,不強迫,我退回去做你的哥哥,當你的親人,日後有任何難處你都可以找我,我說到做到。”
淩峥嵘心道,我一退再退,一讓再讓,這麼低的姿态你還不動心嗎?他有些忐忑,如果還拿不下,那就隻好回去複盤重新推演,再拿一套方案了。
孟圖南貝齒咬住嘴唇,心想着他自己送上門來的,這麼香,又很棒,貪心一下又有何不可呢?隻是結婚不行,玩真的隻怕會被他弄死。于是腦子轉得飛快,敷衍道:“剛才陶處長說你在接受隔離審查,政審這關你過得去嗎?”
淩峥嵘噎了下,呵,把這茬忘了。
他懊惱地蹙緊眉頭,在心裡罵了句髒話,擡手覆在她臉頰,拇指壓在她的唇瓣上來回摩挲着,狹長的幽眸裡是浮浮沉沉暗自翻湧的海水,裡頭藏着熾熱濃烈想要吞噬她的火焰。
孟圖南看懂了這樣的眼神,臉頰猛地飛出一片紅色雲霞。
淩峥嵘卻彎了彎嘴角,笑意直達眼底。他聲線沙啞,溫柔地能掐出水來,“政審是我的事,現在是你同意了咱們領證,不許反悔,反悔是小狗。”
“我可沒說同……”
淩峥嵘的另一隻手扶在她側腰上,用力捏緊惹得孟圖南輕哼了聲。他卻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與說她道:“不,你同意了!”
“孟圖南同志,馬上會有大事發生,成了我就會複職,不成,我轉業。咱們都綁在葉老的大船上,一旦傾覆,你隻怕也做不成雄鷹的研究了。”
他忽然又笑了,“要真是這樣也挺好的,連政審都省了,咱們直接領證。”
“你還不知道我京都的婚房在哪裡吧,房子隻簡單裝修過,但生活物品還沒采購。對了。”淩峥嵘探身附在她耳邊,壓低了聲線,好似從胸膛裡發出的悶悶的聲音。“上次去民政局資訊結婚登記的事時,我領了很多很多的計生用品,還看了指導手冊。可有一處我卻怎麼都看不懂,心想着孟博士讀書特别厲害,實驗也做得好,務必要盡快打證,才好與孟博士合法地研究,解惑,實踐。”
他說着話,一隻大手仍貼在她腰側上下緩慢地揉着,明明還隔着衣服,他卻揉出了澀情的味道。
孟圖南一把推開他,可他面上卻仍是那清冷肅整的樣子,精緻的臉,清冷的眼,一本正經的,好像方才和她說的那些混賬話是什麼再正常不過的工作之談!
若不是他耳尖通紅,她都要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