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話不能這麼說。我明白顧少的顧慮，但是這個小侍卻是省不了的。”

“哦？還請夫人指教。”顧瑜虛心求教。

顧瑜的态度讓淩夫人很滿意，微微一笑，這才娓娓道來。

淩夫人在清明村，也住了小半年了，并且打心底裡喜歡上了清明村的生活。不過，淩夫人是聰明人，這些日子，她暗暗觀察，自然發現了俞辰絕非池中之物，這或許就是夫君願意替顧瑜做事的原因。

淩夫人很了解淩寒，淩寒是個心高氣傲的，他賦閑在家的日子裡，不是沒有人上門請淩寒出山，不過都被淩寒婉拒了。而淩寒之所以會因為謝英一封信就主動跑到清水鎮，一來是為了她的身體，二來也是因為淩寒看好顧瑜，或者說淩寒真正看好的人，應該是俞辰。

淩寒私下裡和淩夫人感慨過，大良要變天了。

大良亂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天下歸一的。然而一統天下說的容易，背後卻免不了一番腥風血雨，尤其是對于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來說，更是一場浩劫。淩家固然有錢，可錢在戰争年代，很多時候就是催命符，所以，淩寒就想着能不能在大戰之前為淩家尋得一個庇護，淩寒幾經篩選，最後選中了俞辰。

也就是說，淩寒已經把淩家的未來押在了俞辰身上，淩夫人夫唱婦随，當然要全心全意為顧瑜謀劃了。

大良權貴和普通人家之間的壁壘是很難打破的，當然，這個很難，特指封建王朝時期。現在麼，可以說很難，也可以說很容易。因為現在的大良，正是風雨飄遙之際，隻要拳頭夠硬，就算是百年世家，也不得不對以前他們眼中的泥腿子點頭哈腰。

但是，底蘊這種東西，是需要時間來醞釀的，暴發戶就是暴發戶，永遠得不到真正的認可。而且世家大族也不是吃素的，比起普通人，他們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所以，大良的軍閥，真正從底層爬上來的不是沒有，占比卻不大。底層出身的軍閥，就算一時風光，也不可能一世風光，這是經過事實檢驗的真理。

俞辰被俞家放棄，然後白手起家，算是标準的後起之秀。但是即使如此，俞辰依然是被劃分在世家子弟之列的，而顧瑜，雖然是牛帥的哥兒，但顧家勉強也算是世族，并且顧瑜也已經和牛家劃清了關系，勉強也能算是名門之後吧。如此一來，顧瑜夫夫自然很容易被大良真正的高層接受，也就是說，顧瑜将來免不了和權貴接觸。

大良權貴有很多陋習，就連标準的大良貴婦淩夫人也看不上的陋習，但是沒辦法，你生活在這個圈子裡，就隻能按圈子的規則行事，除非你強大到能夠制定規則，在此之前，是龍也得盤着，是虎也得卧着。

“我知道顧少不喜歡和虛僞的人打交道，但是人生在世，很多事，我們也是身不由已，更别說，少将遲早是要走出西南的，到了那個時候，顧少總歸免不了要和他們來往，所以必要的排場，總歸是要有的。”

淩夫人解釋了一大堆，顧瑜總算是明白了，淩夫人所謂的陋習，其實就是排場。在顧瑜看來，所謂排場，連陋習都稱不上，充其量也就是封建糟粕罷了。無奈大良權貴很看重這些，将來俞辰走出西南，顧瑜就是社交新人，若是處處标新立異，可不符合顧瑜扮豬吃老虎的行事作風。

“我明白了，夫人。”顧瑜略略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淩夫人的良苦用心，對淩夫人自是感激不已。

淩夫人淺淺一笑，顧少不但聰明，還聽勸，也難怪夫君對顧少評價這麼高了。

“隻是，夫人，據我所知，大戶人家的貼身小侍，大多是從小培養的，臨時找，并不好找。”

之前牛瑜在牛府的時候，雖然活動範圍不大，但一些基本常識還是有的。比如說，顧星星就是給他準備的貼身小侍，雖然顧星星不是在牛府長大的，但顧安一直是以培養貼身小侍的标準來培養顧星星。畢竟顧安是顧家出來的，顧家富貴了四代人，自有一套培養下人的方法。

“的确，不過，要不怎麼說，顧少是貴人呢，我最近剛好碰到了個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