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榮昌半死不活地被保镖拖了下去,衛淮吩咐人把他送去醫院,宋秦跟着去處理後續事宜,靳司珩冷眼看着,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
他剛才下手狠了點兒,鄧榮昌的血濺到了他西裝裡面的白色襯衫上。
“你們繼續,”靳司珩對衆人說,“我去換件衣服。”
随後,他無視掉衆人好奇又畏懼的目光,神态自若地邁步上了樓梯。
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休息室裡有換洗衣物,都是按他的喜好準備的,全新的。
衛淮推門進來的時候,靳司珩剛解開襯衫的扣子,聽見身後的動靜,他朝後看了眼,目光淡淡的,很快便收了回去,繼續手上的動作。
襯衫下面,是飽滿流暢的肌肉。
衛淮靠在門邊,點了根煙,邊看邊感慨,“秀色可餐,秀色可餐呐,我要是個女的,非給你褲子也扒了。”
靳司珩看他一眼,從衣櫃裡挑了件黑色的襯衫穿上。
自讨了個沒趣,衛淮輕咳緩解了一下尴尬,然後又說:“哎,你剛才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打人是不是不太好,你不怕他們把這事兒捅出去?”
靳司珩整理着袖口,聞言,頭也沒回說道:“這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情,而且,”頓了下,他繼續說:“他們敢就去說,隻要後果能承受得住就行。”
“啧,”衛淮忽然覺得嘴裡的煙有些嗆人,“靳總就是牛逼。”
“不過,”他話鋒忽地一轉,“我可沒見你生過這麼大氣,剛才那個人怎麼得罪你了,你下那麼重的手?”
“沒什麼,”靳司珩從櫃子裡翻出小藥箱,他的手有輕微擦傷,“隻是看他不順眼而已。”
“行吧,你愛說不說,”衛淮轉身準備出去,走了兩步又停下,“哦對了,陳仕德讓我帶句話,他想見你一面。”
“不見。”
“好嘞,”衛淮又不正經起來,嬉皮笑臉的,出門的時候還朝靳司珩做了個飛吻,“靳總好好休息哦。”
休息室的門重新關上,靳司珩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傷,臉陷在陰影裡,看不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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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頌這幾天總是心緒不甯,算算日子,那個偷偷進她家的男人應該是出來了,她擔心被報複,又在家門口安了個監控,以防萬一。
後面一個月無事發生,她漸漸就把這事兒放下了。
月底那天檀頌休息,吃完早飯,她去買了束花,然後打車去『小松山墓園』。
和上次她來時對比,墓園内綠樹成蔭,花團錦簇,倒給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添了幾分暖意。
明舒墓前站了個男人。
檀頌爬到一半台階才看見,陽光刺眼,她眯起眼睛看了幾秒才看清那男的長什麼樣。
她也認識。
宗丞黎。
靳司珩的好哥們兒,也是她的高中同學。
宗丞黎這人高中的時候是個學霸,一直都是老師眼裡的好學生,同學眼裡的乖寶寶,現在長大了、成熟了,變得風光霁月。
不過為什麼她的高中同學會出現在她姐姐的墓碑前,這個問題值得她好好思考一下。
在她的印象裡,這兩個人沒有任何關聯。
檀頌走過去,在宗丞黎身側站定,彎腰放下花,明舒的墓碑前有一束鮮豔的黃玫瑰,檀頌愣了下,然後若無其事地直起腰。
“姐姐,”檀頌對着明舒的照片開了口,“我又來看你了,帶了你最喜歡的向日葵和百合,你會開心的,對吧?”
宗丞黎在旁邊安靜地聽着,沒有出聲打擾。
兩人沒有多餘的寒暄,檀頌看了他一眼,率先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你經常來看我姐姐嗎?”
“嗯,”宗丞黎沒動,看着明舒的照片,輕輕點了下頭,“每個月來一次。”
沒等檀頌說話,他又繼續說道:“這些年你下落不明,司珩又忙着奪權,如果我不來陪陪她,她真的太孤單了。”
他說得認真,眼底似乎帶了若有似無的哀傷。
檀頌又看向他帶來的那束花,黃色玫瑰,送一個異性,代表期待和表達委婉的愛意。
好奇怪,檀頌回想以前的種種,完全想不起姐姐和宗丞黎有過什麼交集。
唯一有交集的一次,好像是有天姐姐錢包被搶,宗丞黎幫她找了回來,檀頌記得當時宗丞黎被小偷打了,姐姐叫她幫忙去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