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放寒假，最後幾周好多課程已經結課，所以一周不到七節課。

周三下午，栗知韫從教授辦公室出來，低頭跟秦紹弋發消息，拐進廁所。

出來後，在公用洗手池洗手。

卻碰見何嘉月在用水洗臉，這麼冷的天氣，溫度又低，這樣用冷水洗臉會生病吧。

何嘉月臉頰被搓得通紅，她似乎想搓掉一層皮，紅的觸目驚心。

栗知韫疑惑地喊：“班長？”

何嘉月短發散着，劉海也濕了，看上去很狼狽。

她不敢擡頭看自己喜歡的人，也不敢回應。

栗知韫有些擔心她的狀況，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在他印象裡，何嘉月永遠是開朗活潑的，很愛笑，見人就打招呼，很招人喜歡。

現在副模樣很反常。

似乎被人欺負了？

但這是教研樓，教授辦公的樓層，難道是被哪位老師批評了？

何嘉月低着頭，整個人都緊繃着，似乎很害怕。

她猶豫地搖頭，還是沒有說話。

何嘉月一直低着頭，不敢讓喜歡的人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栗知韫從書包裡拿出一包紙遞給她，嗓音溫柔：“擦擦吧，天氣越來越冷了，不要用冷水洗臉。”

何嘉月伸手接過。

栗知韫低眸，就看見何嘉月白皙的手背上也是刺眼的紅，仿佛被人死命揉搓過。

他眉頭緊皺，這怎麼回事？

何嘉月接過紙立刻縮回手，聲音很小，又帶着顫音，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受了驚吓，說：“謝謝，我先走了。”

栗知韫望着何嘉月慌亂逃跑的背影，陷入沉思。

這不是正常的何嘉月。

就算受到老師批評也不可能是這個樣子。

但栗知韫想不通，何嘉月為什麼會這樣子。

他找到何嘉月的聊天框。

這個時候，他也不管何嘉月是不是喜歡他，會不會對他造成困擾。

他主要怕何嘉月被人欺負了，或者有人打她，不敢說出來。

栗知韫：班長，如果遇到問題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你。

何嘉月幾乎是秒回：謝謝，我沒事。

栗知韫見她不想說，也不好追根問底：好的。

這時，秦紹弋的消息也一直不斷。

【yi】：現在在教研室樓下，你到哪了？

【yi】：下來了沒有？

【yi】：去吃飯了。

……

【糖炒栗子】：下來了，剛剛遇到點事。

【yi】：什麼事？

【糖炒栗子】：遇到我們班班長了。

【糖炒栗子】：女生？

秦紹弋靠在樓下門口的牆邊挑眉發消息問。他之前有印象，栗子跟他說過班長是個女生。

【糖炒栗子】：嗯。

【yi】：你跟她有什麼事情啊？

栗知韫不知道怎麼回，不好說，他自己都不知道何嘉月發生了什麼。

【糖炒栗子】：就閑聊了兩句。

【yi】：聊什麼不能讓我知道。

【糖炒栗子】：就是不能讓你知道的。

【yi】：你有秘密瞞着我。

……

秦紹弋特别讨厭這種感覺，他想知道栗子的任何事情，尤其是在跟陌生女生相處這件事情上。

他們不像高中的時候，高中栗知韫認識的人，他都認識。

可是大學不一樣，他們專業不同，班級不同，認識的同學也完全不同，他害怕他家栗子會被人拐跑，所以他迫切地想知道栗子的任何事情。

【糖炒栗子】：哪有秘密，就普通同學聊兩句。

栗知韫走下最後一個階梯，到一樓，他就看見了秦紹弋那張跟誰欠了他五百萬的帥臉。

他能感覺秦紹弋此時此刻心情不好。秦紹弋眉眼斂着，面無表情散着冷意。

聽見腳步聲，秦紹弋擡頭撞上栗知韫的眸子，他就看着栗知韫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冬天風刮得像刀子，兩人都裹得嚴實，栗知韫兩隻手踹在黑色羽絨服的口袋裡，圍巾幾乎把半張臉圍住。

他停在秦紹弋面前，問：“幹嘛，生氣了？”

秦紹弋在見到栗知韫的那一刻，表情就緩和了，這點小事，他怎麼會生氣。

“沒有的事情，我生氣幹嘛。”

他替栗知韫理好淩亂的圍巾，冰冷的手指碰到了栗知韫的臉頰，惹得栗知韫縮了縮脖子。

“冷。”

秦紹弋沒好氣：“凍死算了，小沒良心的。”

栗知韫把臉藏起來，露着那雙好看的眼睛在外面，冬天的眼睛似乎更像透亮水靈的玻璃珠，他眼眸流轉，聲音悶在毛絨絨的圍巾裡。

“你還說你沒生氣。”

秦紹弋一把攬着栗知韫的肩往外走，老氣橫秋地說：“真沒，就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

栗知韫：……

你把我當什麼了？

栗知韫緩緩問：“我們什麼關系？”

秦紹弋：“我不介意當哥。”

在家他都是最小的那個，在外面必須當哥。

栗知韫這次意外聽話地喊了句：“嗯，哥。”

這會換秦紹弋不知所措，這句哥喊得他也不是很高興。

其實，并不想當你哥，想當你對象。

栗知韫又換了話題聊：“我答應楊教授下個學期進他的實驗室了。”

秦紹弋：“那不是如果沒有意外，以後研究生沒跑了？”

楊長學教授是生物學領域的泰鬥級人物，進了他的實驗室未來必然有所成就。楊教授看中了栗知韫的天賦和性格，未來是走科研的好面子，提前就把人要走了。

“嗯，應該吧。”栗知韫也不敢肯定，還得看自己以後的造詣。

正當他們要去跟傅遠安彙合，一起去學校外面吃飯時，在校門口被體院的趙躍鵬攔住去路。

秦紹弋看着自己面前的手想剁了，他聲音很沉，怒氣十足地問：“幹什麼？”

趙躍鵬吊兒郎當的模樣，身高跟栗知韫差不多，染着很淺很淺的黃毛，接近黃白色，自诩陽剛帥氣。

仗着家世好，他一點也不care秦紹弋：“又不是找你的。”

他眼神鎖定栗知韫，笑着問：“為什麼不加我。”

栗知韫神色淡淡，懶得理他：“不想加。”

趙躍鵬不知道從哪裡搞到栗知韫的微信，一直加他。

但栗知韫沒有同意。

于是才當面找過來。

在十月底開運動會的時候，趙躍鵬第一次見栗知韫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他，但沒想到栗知韫是秦紹弋的朋友。

沒關系，這也不耽誤他追人，而且如果他真的追到栗知韫，那秦紹弋不得氣死。

趙躍鵬打聽過栗知韫，知道他單身才追過來的。在打聽他情況的時候，順便知道了栗知韫的家世。

他才知道，栗知韫原來也是個富二代，而且是他高攀不上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