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他要好好把對方的名字記下來,等出去以後找到對方,再按形狀決定是橫着切還是豎着切。
青夏暗戳戳地想着,心裡已經把對方住在哪個菜單上都歸類好了。
“所以那個人是誰?”男人喉結動了一下。
“還能是誰?”九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除了小狐狸,你還能對誰做出這種詭異的舉動?哦,也幸好,你這個人平時還算正常,倒是瞞過了不少人,呵呵。”
當真是個道貌岸然的老畜生,也不看看自己是根多老的油條了,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心裡那些滋長的陰暗污垢早就深入骨髓,哪裡是小狐狸能繞得過來的?
九尾心裡想着,不過他可不敢當着這人的面講出來。
青夏&仙人:“......”
害,自己殺自己這種事他絕對沒想過。
還有......花花他怎麼能叫自己......啊啊啊啊!
青夏的臉怦然漲紅。
羞死了,連這九尾和那狗魔尊都知道了!
興奮過後,他又感到一陣空虛和不是滋味。
他怎麼就能把以前的事忘了呢?所以,用花花的聲音喊出那兩個字到底是什麼感覺啊!
他牙齒咬着下唇,扭捏地轉動着,眼神灼熱地盯着地上的仙人。
這狐啊,永遠都是不知足的,頭上的青青草原剛沒了,現在又渴望要更多。
地上的那人聽了九尾的話,呼吸也是急促了一下,他垂下眼,對九尾說:“明白了,多謝你。”
“不用謝我,我并沒有做什麼,要謝就謝小狐狸吧。”九尾說,“時間不早了,我還有我自己的事要做。”
說着,他轉過身,剛想踏出腳離開,突然又把腳收回來,像是想起了什麼,對男人說:“有件事我得告訴你,他的魂魄并不完整,為了防止那個人趁機害他,我将他的魂魄鎖了起來,鑰匙就放在我自己的宗門玄宗,這鑰匙是面破鏡子,到了以後他自然會出現,不必擔心。”
“我明白了。”仙人朝他微微颔首。
九尾交待完了所有事情,便緩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九尾是走了,但青夏的心裡卻不平靜。
所以說,九尾說的破鏡子應該就是往生鏡?
難怪,他才進玄宗對方就找上了他,還非要讓自己看到這一切,原來所有的都是早有預謀……
可他之前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認識這些世間厲害的人物,還要為了自己大費周章。
……需要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等出去以後,他會去問個清楚!
九尾走後,仙人終于動了,他提起魂燈,站了起來。
周圍的牆壁瓦解,一地的狼藉都褪去,顯露出仙界的山川,仿佛走進了虛幻的夢境,夢境變幻翻騰,幾息之後,面前出現了玄宗的宗門口。
幾千年前的玄宗還略顯清陋,誰也沒想到,宗門的命運會因為此刻那人的踏入而改變。
後來一年,他翻閱了宗門的各種書籍記載,大概摸清楚了鏡子所在的位置。
他以白庭的名字與外人接觸,偶爾也會去給弟子們授課,看着對方的情緒逐漸穩定,青夏也安下心來不少。
處理完了玄宗的事情,白庭閉關在了仙宮,此後,再也沒有人在外界看見過他。
青夏坐在仙宮的地闆上,看着白庭日日夜夜守着自己的魂燈。
魂燈脆弱,需要對方一刻不息地用自身靈力呵護,直到燈盞裡的火光完全将燈點燃,能生生不息地自發燃燒,待到那時,便是魂魄主人重回世間的時候。
隻是,沒有一個人知道,什麼時候這魂燈才會自發燃燒。
曾經有人用了數月,也有人用過數年,但更多的,是自身心智不足半途而廢的,亦或是等到神魂殒滅的那刻,也沒能重新燃起魂燈。
青夏陪在對方身邊,魂燈一熬就是千年,雖然緩慢,但好在多了一簇小火苗,男人周身的冷硬也緩緩降了下來。
他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
可偏偏某一天的夜晚,來了一隻赤狐。
這隻赤狐闖進了存放魂燈的房間,符紙和靈魂充斥了整個房間,他聽見了同族的聲音在靈魂深處嘶叫,驚慌中,他觸碰了房間内的符紙,這符紙恰好牽動了房間中心的那盞魂燈。
然後,白庭睜開了眼,魂燈閃爍幾下,那束呵護千年的火苗就這樣熄滅了,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那夜,青夏看見男人瘋了,對方的神情讓他恍然回到了仙人屠魔的那些年。
赤狐在一天後暴斃了,他從仙山上捉了很多修煉數千年的老狐狸煉化進他的魂燈,以他們的靈魂來滋養自己的魂燈。
後來,外界就傳出了他讨厭狐狸的傳聞。
青夏的心疼得厲害,他靠在對方肩上,看着他那不争氣的魂燈又被白庭呵護了整整數千年,才完全燃起。
這萬年來的回憶,對于青夏來說隻是如同一場夢,但對于白庭來說卻是恒古漫長的孤寂。
最後回憶結束的那天,他看見白庭走到了鏡子面前,從抽屜裡取出了一個東西。
青夏覺得眼熟,略微回想了一下,猛然想起這是當初自己在雪山上送給他的簪子。
怎麼會……他還留着。
原來在這麼早的時候,他就已經對自己……
青夏的眼眶又紅了。
從前,他一直覺得對方才是那個不在意的人,可現在,究竟是誰一直在當那榆木腦袋?
他看着白庭柔和地凝視了一會兒手中的素簪,最後在鏡子面前戴了上去。
鏡子裡的仙人,是當初雪夜那晚的樣子,也是他醒來後,他在玄宗見到對方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