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駕。”裡德爾在路上攔住一個斯萊特林的學長,“斯内普教授的辦公室在哪?”
“斯内普教授?”那個學長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他叫你去辦公室了?”
“呃……算是吧……”
“在地窖,你自己去找,隻有他一個人的辦公室在地窖。”學長說道,“祝你好運。”
多年在小鎮山林摸爬滾打的經驗使得裡德爾對方向的感知能力很強,因此他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地窖。
昏暗的走廊兩側零零散散地亮着幾團用以照明的火苗,轉過彎,迎面就是一間格外寬敞的教室,幾乎有兩間變形課教室那麼大。
一個身材矮胖的銀白色幽靈正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他。
“啊哈——”那幽靈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将手裡拿着的一個玻璃罐朝裡德爾砸了下來。
裡德爾彎腰閃身躲過,玻璃罐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裡德爾立刻把這個幽靈和自己聽到的傳聞聯系到了一起。
皮皮鬼,霍格沃茲師生最厭惡的幽靈——當然,這隻是管理員費爾奇的一面之詞,實際上喜歡這個家夥的人也不少。
“又一個小斯萊特林——”皮皮鬼尖銳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
裡德爾沒再說話,隻是靜靜地仰頭看着皮皮鬼,将書包謹慎地摟在懷裡,避免被他搶走。
皮皮鬼一下子就消失了,随後又突兀地出現在裡德爾面前。
裡德爾下意識地将書包抱得更緊了。
“真聰明。”皮皮鬼嬉笑一聲。
下一刻,裡德爾隻覺得一陣冷意穿進了自己的校袍,皮皮鬼冰冷的手伸進他的口袋,一把搶走了他的魔杖。
“沒有魔杖的小鬼是會被開除的”皮皮鬼大笑着沖上天花闆,洋洋得意地俯視着裡德爾。
裡德爾擡起頭,看着那個正在耀武揚威的讨厭鬼,眼前卻一陣恍惚。
四年前,當他剛被那家麻瓜驅逐出門時,餓了三天才從路邊的垃圾桶裡翻到了半個被啃過的面包。
然而還沒等他開始享用這來之不易的食物時,一個小男孩搶走了他的面包,大笑着跑開了。
裡德爾追不上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将那塊面包扔在地上,并用腳踩碎。
而眼前的這一幕,與那日何其相似。
“還給我。”裡德爾平靜地開口,聲音是連他自己都難以相信的冷靜。
“嗚嗚嗚——小鬼頭要哭鼻子了——”皮皮鬼用他的魔杖狠狠戳着牆壁,還朝他扮鬼臉。
裡德爾閉上了眼睛。
如果能飛起來,就能搶回自己的魔杖了……
飛起來……飛……
很久之前了……對……很久之前……
在一次亨特随着斷裂的樹枝從樹上摔下來的時候……自己是怎麼做的來着……
怎麼做的來着……記不清了……但必須試一試……
裡德爾睜開眼睛,義無反顧地朝着走廊側面的牆沖了過去,縱身一躍,用手攀住粗糙牆壁的高處,兩腳也用力踩住牆壁。
“你看起來像一隻猴子。”皮皮鬼挑釁似的湊近了裡德爾,“斯萊特林可不喜歡小猴子。”
“還給我。”裡德爾有些艱難地回過頭,盯着皮皮鬼。
然而回應他的是一塊狠狠砸在他肩膀上的石頭。
裡德爾低頭看了看地面,又擡頭看看天花闆。
這太冒險了……他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你答應過斯内普先生會保管好魔杖的……另一個聲音在他心底響起。
“如果當時,老波特沒把自己的魔杖扔開,說不定就沒有這個故事了。”
斯内普的這句話似乎還在他耳邊回響。
“來吧……”裡德爾低聲告訴自己,最後一次回憶自己數年之前救下亨特的那一瞬間。
他回頭看了看自己校袍的後擺,盡量将它想象成鳥的翅膀。
他再次閉上了眼睛。
皮皮鬼尖銳的笑聲始終不停。
黑色的袍子、黑色的翅膀……裡德爾絞盡腦汁想象着。
他将自己想象成一隻漆黑的鷹,在黑夜中從枝頭振翅而起,背對着月光将利爪伸向自己的獵物……
腦海中漸漸出現了畫面。
黑色的鷹掠過了黑色的懸崖,幾根漆黑的鷹羽自天際滑落……
畫面愈發清晰了,甚至清晰得有些不太正常。
鷹落在山巅了……鷹再次振翅高飛了……
他看到了那一對強有力的翅膀拍打着空氣,推動那高空的身軀滑翔翻飛。
漸漸地,那隻鷹的身體變了。
變成了一個人,一個身穿黑袍的人。
那人朝着萬丈深淵縱身一躍,如鷹一般平穩地向前飛去。
然後他真的這麼做了。
裡德爾腳下用力一蹬,瘦弱的身體便離開了牆壁。
皮皮鬼的笑聲戛然而止。
意料之中的墜落感并沒有到來。
一種平靜的、厚重的感覺從他身下傳來,原本虛無缥缈的空氣似乎凝成了看不見的實體,托住了他的身體,但若是真的伸手去碰,卻又隻能撈到一團空氣。
奇異感自裡德爾心中升起,這似乎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如同蛇佬腔一樣深深刻印在他的腦海裡,使用時并未半分不适。
“還給我。”裡德爾控制着自己的身體在空中轉了個圈,直面着皮皮鬼,一股強烈的、對于戰鬥的渴望從他心底開始漸漸擴散。
撕碎眼前這個家夥……即使他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将一個幽靈怎麼樣。
“你……”皮皮鬼似乎想說什麼,但視線卻落到了裡德爾身後。
裡德爾此刻顧不得去看四周,他隻是一心想要奪回自己的魔杖。
“小鬼頭。”皮皮鬼憤憤地将魔杖朝着裡德爾扔了過來,随後穿過牆壁消失不見了。
裡德爾接住自己的魔杖,松了口氣。
他小心地用校袍擦了擦魔杖,又仔細将它塞回自己的口袋裡。
下一刻,承托着他的空氣突然消散了。
裡德爾驚呼一聲,身體從半空中墜落,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堅硬的地闆上。
不等他爬起來,一根魔杖已經頂在了他的額頭上。
“先生?”裡德爾看清了眼前的人,但卻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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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來啦~
【以下内容與正文無關,人設ooc】
“先生,為什麼巫師要用掃把做飛行工具呢?”裡德爾坐在桌子邊上,心不在焉地看着那篇已經耗費了自己一個小時的魔藥課論文——準确來說是論文标題。
“……”
斯内普坐在壁爐邊上看報紙,什麼也沒說。
“騎着不會很難受嗎?”
“……”
“魁地奇比賽為什麼要一個守門員守三個鐵環呢?”
“……”
“遊走球不會把球棍撞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