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生……”
“一個小時,七十四個問題,沒有一個與論文有關,好極了,裡德爾先生。”斯内普拿着報紙的手都有些發抖了。
整整一個小時了,他被裡德爾以“輔導魔藥課作業”的名義從卧室強行拉到客廳,卻隻聽到了一大堆……在他看來根本不能算問題的屁話。
同時,在這一連串的廢話轟炸之下,他盯着報紙坐了一個小時卻連第一頁講了什麼都不知道。
“你寫了多少了?”
“一行……先生……”
“拿來我看看。”
“還是算了……”
斯内普威脅似的眯起了眼睛,随後便如願以償地看到了那所謂的“一行”論文。
“論生死水的功效及改良方法……這就是一行了?”斯内普狠狠地将羊皮紙扔進燃燒着的壁爐中,“生死水還寫錯了!”
裡德爾尴尬咳嗽了一聲,低下頭。
“我不會寫……”
“為什麼不會寫?我沒給你講過嗎?”那張可憐的報紙幾乎要被斯内普捏碎了。
“生死水的配方是什麼?”
“水仙粉末加入……加入……呃……艾草汁?”
“是水仙根粉末和艾草浸液!你個白癡!”斯内普覺得自己快要被逼瘋了。
“功效是什麼?”
“強力入睡效果?”
“你這不是知道嗎?往紙上寫啊!”
“寫……寫這個就行了嗎?”裡德爾有些詫異地擡起頭。
“論文題目是什麼?”
“您燒掉了……”
“我問你論文題目是什麼!”
“論生死水的配方和……”
“那為什麼不寫這個!這個不是功效嗎!”斯内普猛地站起身,一隻手拎着茫然的裡德爾回到桌子前,将他狠狠按在椅子上。
“這不就是直接抄書嗎……”裡德爾去抽新的羊皮紙時不滿地嘀咕着,“你又不讓我抄書……”
“你不會換一種說法嗎?書上寫的是什麼?”
“使人快速入睡,效力極強。”
“可使服藥者在極短的時間内迅速進入深度睡眠狀态,并在無特殊處理辦法的情況下難以清醒……這樣不就行了嗎!”
“……那我寫這個了?”
“寫!為什麼不寫!”斯内普不得不用胳膊撐着牆才能站穩。
裡德爾側過身子想要擋住自己的字,腦袋上立刻挨了一巴掌。
當他好不容易寫完了這一句話,檢查兩遍自認為沒有寫錯後,便邀功似的舉起來給斯内普看。
然而回應他的又是一陣怒吼。
“你把字寫這麼小幹什麼!你能寫很多東西嗎!這麼小的字你要湊多少廢話才能到五英寸?”
“不是八英寸嗎?”
“你能寫到五英寸我就感謝梅林了。”
該死的,這可是他第一次想要給學生減作業,居然還被質疑了——
“可是德拉科他們都寫八英寸,這樣不公平。”
——而且質疑者似乎越發不識好歹了。
“十分鐘之内,或者你寫完論文,或者我寫完辭職信。”
“那還是您寫吧,先生。”裡德爾頗為高興地扔了筆,“我實在寫不出來。”
斯内普已經氣得不想發火了。
“我辭職了咱們兩個吃什麼?”
“我可以去抓兔子。”
“非常好,那我吃什麼?”
“呃……”裡德爾居然很認真地歪着頭想了想。
“我可以多抓幾隻給您帶回來……”
“……”
誰說沒有比黑魔王更可怕的人了?這不就是嗎?斯内普近乎絕望地想着。
他突然有些佩服韋斯萊夫妻。
他們是怎麼做到把那麼多孩子成功養大的同時還能确保自己完整地活着的?
“我再給你講一遍生死水四種改良方法……這已經是第七遍了……你好好寫,第一種……”
裡德爾聽出了斯内普聲音中瀕臨極限的憤怒,便識趣地拿着筆,一句一句地記,先生說一句,他原封不動地寫一句。
末了,等他湊夠了五英寸,斯内普沒再繼續和他論證關于“公平”的問題,而是一把将論文搶了過去。
“我圈出來的這幾個詞,重新寫。”
“為什麼?”
“……”
“好吧,我寫。”
斯内普默默站起身,回了自己的卧室,重重地躺在床上。
雖然還不到中午,但他已經累得想睡覺了。
“先生,中午吃什麼?”他聽到裡德爾在門外喊他。
斯内普煩躁地翻過身。
“喝風,直到把你腦袋裡的水吹幹為止。”
“哦……”聲音裡是難掩的委屈。
接下來的沉默持續了很久,到底還是斯内普沒忍住,率先開口了。
“廚房有面包。”
“謝謝先生!”委屈感一掃而空。
很快,斯内普聽到那個惡魔的聲音又回來了。
“先生,您吃面包嗎?”
“您喝水嗎?”
“您……
“先生……”
“……”
“算我求你了行嗎?讓我至少能有十分鐘别聽見你說話!”
短暫的安靜。
“十分鐘到了,先生,您吃面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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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評論說想要甜甜的親情向……甜甜的沒寫出來,這個親情倒是絕對真實。(靈感來源于班主任盯着我寫曆史論述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