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短暫地對視了幾秒，直到裡德爾主動避開了斯内普的目光。

“回宿舍去。”斯内普重新低頭去批論文。

“我不困，教授，剛才隻是……”

“回去。”

“……那好吧。”

裡德爾将包挂在自己的肩膀上，右手捏住了在口袋裡的小玻璃瓶，看着斯内普，猶豫着不知道怎麼開口。

“什麼事？”斯内普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您……呃……您的腿好點了嗎？”裡德爾強迫自己看着他的眼睛。

“别再多管閑事，裡德爾。”斯内普顯然對這個問題很反感，“出去。”

“……那麼……您的腿好點了嗎？”裡德爾覺得自己的手心開始出汗了。

斯内普放下了羽毛筆，擡起頭，漆黑的眼睛緊緊地盯住了他。

“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覺得……我……我應該謝謝您那天……救……救了我……”

“還有呢？”

“還有……這個、這個給您……”

裡德爾把心一橫，飛快地掏出那個小玻璃瓶放在手邊的櫃子上，腳下開始輕輕往後退，另一隻手在背後摸索着開門。

斯内普在看到那個玻璃瓶的同時就立刻站了起來。

“教授，您想想看……”裡德爾硬着頭皮闡述自己明知道行不通的理由，聲音越來越小，“我每天不是在教室坐着就是在宿舍躺着，所以……不用……您的腿上……”

“拿回去。”斯内普冷冷地看着他。

裡德爾清晰地從他和往日一樣毫無波瀾的語氣中聽出了憤怒。

但他并沒有照做，背在身後的那隻手也終于摸到了門把手。

“我還是覺得您更需要……别給我了……”裡德爾的聲音更小了，但卻依舊堅定，“……謝謝您救了我……兩次，先生。”

下一刻，他趕在斯内普拿魔杖之前，一把拉開門竄了出去，随後順着走廊一路飛奔離開，返回宿舍。

不過斯内普似乎并沒有打算追出來。

裡德爾氣喘籲籲地跑回宿舍，趴在自己的床上，如釋重負地長舒口氣，同時開始思考下一次黑魔法防禦術課上，面對斯内普時，他該如何避免尴尬。

不過想來是避無可避了。

他翻了個身，仰躺在床上，忽視掉傷口被壓住時傳來的鈍痛感，就這樣無所事事地躺到了其他人下課回來。

直到晚上，裡德爾照常帶着變形課的作業前往圖書館時，心情因為即将見到赫敏而變好了許多。

不過出乎他的意料，圖書館裡不止有赫敏。

“哈利，羅恩。”他坐在三人身邊，熱情地打了招呼。

“湯姆，你出院了？”哈利原本正苦着臉翻動面前一本厚書，看到他後立刻高興地把書推給了赫敏，随後成功地收獲了後者的一記白眼。

“斯内普教授讓我盡快回來上課。”裡德爾剛一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

果不其然，赫敏聽到這句話後，立刻重重地合上了書，厚重的封皮拍在書頁上發出的響聲吓了羅恩一大跳。

“我們告訴過你！”赫敏氣呼呼地瞪着裡德爾——但裡德爾懷疑她的大多數怒火其實是來源于那本書——“先是想要害哈利，現在又逼你出院，他——”

“好啦，好啦，湯姆。”羅恩大叫着，以打斷赫敏源源不斷的牢騷話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剛才被吓到的不滿，“别理她，湯姆，她一定是看書太多導緻精神失常了——事實上，她每天都這樣。”

“閉嘴，羅恩。”赫敏朝他低吼着，“如果你的效率能高一點，說不定我們已經找到了！”

“是啊，沒錯，你昨天也這麼說。”羅恩分毫不讓地瞪着她，“還有前天也是。”

裡德爾趕緊加入了他們的對話，好讓劍拔弩張的兩人暫時平靜下來。

“你們在找什麼？”

“一個叫尼可·勒梅的人。”赫敏對他的态度要稍微溫和一些，“你知道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