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斯内普從來不回答廢話。

因此辦公室裡沉寂了很長時間。

“為什麼對鄧布利多撒謊？”

“我怕鄧布利多教授會覺得我是個怪物，因為我自己就是這麼認為的……”裡德爾垂着頭，“……所以我也沒告訴您。”

他其實一次性回答了另外兩個斯内普想問的問題。

“撒謊的目的應該是為了害别人，而不是害自己，你對鄧布利多撒謊的行為顯然屬于後者。”斯内普收起魔杖，“下不為例。”

“我還是不想被當成怪物……”裡德爾搖搖頭，“……鄧布利多教授說那面鏡子……”

“我知道那面鏡子代表什麼，裡德爾，我也知道它有多強的力量……隻不過很少有像你一樣，隻看過一次就受到這麼大影響的人。”

“一次？”裡德爾愣住了，“我不是去了……”

“三次。”斯内普今晚的态度似乎出奇的溫和，“不過你每次害怕得都很及時，最終隻看到了一次。”

“你差不多從小就被麻瓜當成怪物，早就該習慣了這根本不應該是你撒謊的理由。”

“……所以我才更不想再被當作怪物了，先生。”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轉身去了辦公桌旁邊，從一大堆瓶瓶罐罐裡翻出來一個黑色的小瓶子。

“沒人把你當成怪物，裡德爾先生，用不着自作多情。”

裡德爾接過了他手裡的藥瓶。

“這是……”

“拿回去喝了。”斯内普說道，“另外明天早飯的時候你最好讓我在禮堂裡看到你。”

“可是我……”

“當然，我這裡有很多種比餓死更快更舒服的方式，如果你需要的話——”斯内普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裡德爾沒說完的可是，“——随時可以給你提供參考，必要的時候我不介意親自動手。”

說完，斯内普直接朝辦公室外走去。

“如果你準備獨自面對費爾奇，就繼續待在那裡。”他站在走廊裡，不耐煩地看着依舊坐在辦公室裡發呆的裡德爾。

裡德爾吐了吐舌頭，站起身，跟在斯内普身後。

他明顯感覺到斯内普這次走路的速度比聖誕節那天要慢得多。

他們的确在路上遇到了費爾奇，管理員不甘心地看着斯内普身後這個他無法懲罰的學生，這讓裡德爾在疲倦之餘還小小地得意了一下。

斯内普一直把他帶回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門口。

“明天下午四點，去校長室。”

一句話頓時令裡德爾垮了臉。

“您别告訴鄧布利多教授……”

“你以為鄧布利多不知道你在撒謊嗎？”斯内普譏諷地看着他，“父母看起來很恩愛……多棒的描述啊！如果波特說他看到自己捧着鼻涕蟲在跳舞呢？你也要跟着說嗎？”

“……”

的确沒人會把自己當怪物了……裡德爾悶悶不樂地鑽過那條通道，回到宿舍。

畢竟現在看來，先生才更像是怪物。

他坐在床上，喝下了那瓶藥。

沒有味道，和水沒什麼區别，但在片刻之後，強烈的困意迅速充斥了他的大腦。

多日以來，難得一夜無夢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