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爾晚飯依舊沒吃什麼東西,隻喝了半壺蘋果汁。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在為兩周的禁閉難過,但其實裡德爾自己已經不知道該難過什麼了。
要難過的事情太多了。
先生打算把自己扔出去……還打算讓亨特消失……這兩句話在裡德爾的腦海中循環播放了整整一天。
他也明白了為什麼克拉布和赫敏看着他都會聯想到哭……因為當他想明白這兩件事的嚴重性時,他的确很想哭。
雖然禁閉對裡德爾來說已經無所謂了,但畢竟還是真實存在着的。
為了表示自己認錯的誠意,裡德爾特意早早地來到了地下室。
斯内普似乎永遠都在這裡。
聽到裡德爾叫他,斯内普隻是懶懶地擡頭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扔在牆角的一個桶。
蟾蜍,滿滿一桶蟾蜍。
看來蟲子已經被自己切完了,斯内普一時還沒找到更惡心的東西來為難自己……裡德爾一邊戴手套一邊在心裡抱怨。
“内髒掏出來。”
“好的,先生。”
裡德爾輕車熟路地坐在地上,桶的邊緣剛好和他的頭頂齊平,這樣他就可以時不時地從桶的一側朝外偷看斯内普在幹什麼。
“呃……先生。”他試探着斯内普的态度,“這些是……什麼蟾蜍?”
斯内普沒理他。
“先生?”
還是沒有回應,和今天在魔藥課上的狀況如出一轍。
裡德爾失落地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他知道斯内普已經聽煩了他道歉。
切蟾蜍的難度比切蟲子要小很多,再加上裡德爾對斯内普說過的話依舊抱有極大的不安,所以他幾乎每隔幾分鐘就要偷偷瞄一眼斯内普的臉色。
裡德爾很快就發現了斯内普在寫東西。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得到答複,但他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先生,您在寫什麼?”
——果然,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寂靜的環境給他放飛思緒提供了很好的條件,尤其在這個百無聊賴的時候,裡德爾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
斯内普的拒絕回答反而進一步激發了他的好奇心,少年手裡捏着小刀,腦海中卻開始了波濤洶湧的猜想。
“我今天就向鄧布利多申請放棄繼續擔任你的監護人。”斯内普早上說過的這句話突然毫無預兆地跳到了他的腦海中。
裡德爾的手抖了一下,不小心将蟾蜍的一條腿給切掉了。
他在給鄧布利多寫信嗎?
知道自己再問除了引起對方更深的厭惡之外毫無用處,裡德爾想了想,輕輕将自己面前的桶朝前推了推,自己也往前蹭了蹭。
過了幾分鐘後,他又重複了這個動作。
隻要先生不發現,自己還是有機會偷偷移到他身前的……吧?
小心地看一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這件事太重要了。
這樣想着,他又向前挪了一點。
再往前一點……再一點……
斯内普突然擡朝他看了過來,吓得裡德爾立刻低下頭,裝模作樣地對付手裡那隻蟾蜍,直到斯内普重新開始動筆,裡德爾這才松了口氣,繼續自己的小動作。
應該沒被發現。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裡德爾聽到斯内普擰上了墨水瓶的蓋子。
“裡德爾。”
“嗯……嗯?先生?”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馬上就要坐到我的桌子上了。”斯内普把剛寫完的羊皮紙裝進信封,“需要我給你讓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