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日子逐漸平靜下來了,裡德爾照舊每天奔波于各個教室之間,和以前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但也大不相同。
格蘭芬多的朋友們對裡德爾的态度并沒有好轉;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大多沉迷于熱切讨論着繼承者是誰以及幻想着除掉所有麻瓜出身的學生;費爾奇的脾氣更暴躁了,他似乎躲在每一扇門後,随時準備惡狠狠地撲向學生,以一些莫名其妙的借口懲罰他們——就好像那樣能使洛麗絲夫人活過來一樣
但這些并不是最糟的。
裡德爾悲哀地發現,他再一次從斯内普身上感受到了針對于自己的強烈的警惕和敵意。
上一次有這種強烈的感覺還是在他與斯内普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雖然那種感覺持續了很久,但自從上學期的萬聖節之後,裡德爾敏銳地察覺到這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敵意徹底消失了——直到最近的攻擊事件發生後。
裡德爾一點也不想這樣——他看出先生對自己僅存的那點信任已經不翼而飛了,但自己卻完全無法解釋,畢竟關于密室入口的那個回答确實是個謊言。
但至于先生為什麼突然對自己又充滿了敵意,裡德爾也不得而知。
“告訴我吧,凱特。”裡德爾把書包扔在一邊,頹喪地靠在沙發的角落裡,“德拉科講到第幾個版本了?”
“最新版——斯内普教授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但牆上的字是斯内普教授讓你寫的。”凱特說道,她現在是唯一一個願意主動和裡德爾說話且不會引起他反感的人了。
裡德爾無力地笑了笑。
“太離譜了。”他搖了搖頭,“沒人信,對嗎?”
“我猜克拉布和高爾已經信了。”
意料之中,那兩個蠢貨無條件相信德拉科說的每一句話。
但情況比裡德爾猜測的還要差勁。事實上,相信了這個故事的學生居然不在少數——因為裡德爾發現大家對自己的态度更熱情了。
最終,在衆人堪稱狂熱的眼神包圍之下,裡德爾倉皇逃出了公共休息室,一口氣奔上樓梯,将滿心怨氣凝聚在拳頭裡,狠狠一拳地砸在牆上。
“該死的!”
裡德爾無力地靠坐在牆角邊。
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在明知赫敏會遇到危險的情況下,自己甚至連提醒她都做不到。
而有能力阻止這些的人卻根本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臨近宵禁時間,走廊裡隻偶爾路過一兩個學生,紛紛對裡德爾投來詫異的目光。
裡德爾坐了很久才重新站起身,漫無目的地在城堡裡閑逛,腦子裡亂哄哄的,直到費爾奇特有的沉重腳步聲從走廊盡頭的拐角伴着昏黃的燈光一起出現時,裡德爾才意識到時間太晚了。
他在原地僵了半秒鐘,随後毫不猶豫地沖向了離自己最近的樓梯。
以費爾奇最近良好的情緒來看,自己如果被他抓到夜遊,大概率是活不到天亮的。
“我看到你了,小子!”管理員兇狠的咆哮聲從樓梯下方傳來,“站住!”
傻子才會站住。
裡德爾飛快地沖上三樓,奔過一條長長的走廊,随後貓着腰站在拐角處仔細聽着費爾奇的聲音——動作笨拙的管理員顯然在追上三樓後就失去了目标。
“别讓我抓住你,小子!”費爾奇大吼着,“我知道你就在這裡,我會抓到你的!”
裡德爾無所謂地聳聳肩膀,繼續朝反方向走去——他實在不想回宿舍,那裡隻有無窮無盡的麻煩;而在城堡裡則随時都會撞上費爾奇。因此綜合考慮之下,那間古老陰森的密室似乎成了他此刻非常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