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看看赫敏嗎?”
擦幹淨臉上的髒東西後,裡德爾的視線落在了在那幾條遮擋着受害者病床的簾子上。
龐弗雷夫人一口回絕。
“受害者不接受探視。”
“可是這裡隻有我一個人,沒有危險的。”裡德爾央求她,“她是我的朋友,我很久沒見過她了。”
軟磨硬泡了半天,龐弗雷夫人終于勉為其難地答應了,裡德爾如願以償地坐在了赫敏的床邊。
“别抱什麼希望。”龐弗雷夫人警告他,“她什麼也聽不見。重要的事情最好還是等她恢複正常後再告訴她。”
裡德爾嘴上答應着,心裡卻悲哀地想着赫敏恢複正常後還會不會聽自己說話。
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很抱歉,赫敏。”他摸着赫敏散在枕頭邊的一小縷頭發,用幾乎完全沒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着話,“我不該放任德拉科罵你的——但說實在的,他想幹什麼我都沒辦法。
“薩拉查食言了,否則你就不會躺在這裡了……我試過保護你的,可惜我恐怕失敗了。
“我聽說曼德拉草就快成熟了,你很快就能恢複正常了。
“鄧布利多被停職了,海格也被魔法部抓走了,現在所有人都很害怕。我不應該害怕的,但我不知道另外那個繼承者到底想幹什麼……
“你有沒有發現過金妮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已經錯過了和她溝通的最好機會,她現在看到我就跑。”
裡德爾就這樣嘀嘀咕咕地說了很多,他說起了密室、薩拉查、金妮的日記本、另一個湯姆·裡德爾,甚至包括剛才在禁林中的驚險遭遇,久違的暢所欲言的快感令他的心情輕快了不少,就連剛才險些喪命的恐懼感都逐漸減弱了。
直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講述。
裡德爾回過頭,看到斯内普正站在病房門口,已經換下了那件在禁林裡被刮破的衣服。
“走。”
裡德爾老老實實地站起來朝外走去,盡量讓讓自己的步伐看起來平穩一些。
斯内普一言不發地帶他經過走廊,下樓——這個動作幾乎要了他的命,裡德爾蜷起右腿,用手使勁撐住欄杆,靠那條完好的左腿一級一級跳下台階。
“要幫忙嗎?”
斯内普在獨自走下了一整段樓梯後才擡頭看着依舊在上方掙紮的裡德爾。
“别催我就好了。”
“不需要的話動作就快點,我還很忙。”
最終,兩人還是費了一點時間才到達地下室。途中經過一樓大門時,裡德爾放走了口袋裡的小蛇,并努力假裝聽不到它的咒罵。
出乎裡德爾的意料,斯内普并沒有帶着他去教室。
“我……”裡德爾茫然地站在辦公室門口,看着斯内普翻出課本扔在桌子上。
“你錯過了一節課,現在去教室沒用。”斯内普回過頭,正好看到裡德爾趁着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彎腰去摸亨特的腦袋,“你還傻站在那裡幹什麼?過來。”
裡德爾隻好慢吞吞地朝他走過去,同時制止了想要跟上來的亨特。
“簡易聽力藥劑,我通常要求學生在兩節課内熟記藥劑效果和制作步驟并且完成整套制作過程。但你的時間是一節課。”
“為什……好的,沒問題。”裡德爾硬生生地收回了抗議的言辭。
“材料在你後面那個櫃子裡,不許失敗,我這裡沒有多餘的坩埚給你用,隻有這個。”斯内普指了指架在自己辦公桌上的坩埚,“也不許破壞我辦公室的任何東西,不然我會讓那條畜生給我的東西陪葬。”
裡德爾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咬着牙答應了。
斯内普最後警告了一次他不許亂跑後就離開了辦公室,幾秒鐘後,裡德爾聽到踹門的聲音從魔藥教室的方向順着走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