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過身去，重新把視線投向混亂的一邊。

福克斯依舊圍着薩拉查的腦袋打轉，蛇怪的注意力全被它吸引了；而哈利不知什麼時候把分院帽戴在了頭上，此時正用力扯着那頂破帽子。

“殺死那個男孩！離開那隻鳥！男孩在你後面！你使勁聞聞——聞聞他的氣味！”少年再次厲聲命令蛇怪。

完蛋了……裡德爾心想，哈利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戰勝蛇怪，他們眼下似乎真的隻剩死路一條了。

然而哈利就在這時重新站了起來，他的手裡多了一把閃閃發光的銀劍。

薩拉查聽從了少年的指令，放棄了追逐頭頂的鳳凰，轉而面向哈利的方向張開大嘴，露出一口軍刀似的鋒利毒牙。

哈利慌張地躲閃了一次，蛇怪分岔的舌頭掠過他的身體。

“小心，哈利！”裡德爾大吼道，而哈利将那把銀劍高高舉起，劍柄上鑲嵌的紅寶石在一片綠瑩瑩的房間裡綻放出明亮的紅光。

寶劍深深的沒入了蛇怪的上颚，但裡德爾清晰地看到一根毒牙也刺入了哈利的胳膊，蛇血和人血混在一起滴落在地闆上。薩拉查痛苦地扭動起來，陷在哈利胳膊裡的那根毒牙由于無法承受如此劇烈的動作而斷裂了。

蛇怪滾落到一旁，不動了，幾秒前還在下令的少年并沒有為此多看它一眼。

哈利順着牆壁滑到地上，伸手拔掉那根毒牙，福克斯輕盈地落在了他的身邊，将腦袋貼在了他受傷的位置上。

裡德爾仇恨地看着少年向哈利走去的身影，緩緩将手伸進了長袍内側——那本日記本還好端端地被他護在懷裡。

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令裡德爾幾乎來不及感受任何情緒，但這不妨礙他注意到離自己不遠處的地面上正擺着一根蛇怪的毒牙。

“你死了，哈利·波特。”少年傲慢地俯視着哈利，“死了。就連鄧布利多的鳥也知道這一點。你看見它在做什麼嗎，波特？它在哭呢。”

裡德爾猛地看向福克斯。福克斯是一隻鳳凰，而鳳凰的眼淚……

“要坐在這裡，親眼看着你死去，哈利波特。不要着急，我有的是時間。”

珍惜吧，你剩不下多少時間了。裡德爾的視線飛快地在日記本和毒牙之間來回跳躍，他感到失去的力量開始一點點回到身體裡了。

“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就這樣完蛋了。”少年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回蕩，“他不自量力地向黑魔頭挑戰，終于敗在了黑魔頭的手下。哈利，你很快就要跟你親愛的麻瓜母親會面了……她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讓你又苟活了十二年……可是伏地魔終于把你幹掉了，其實，你早就知道他一定會做到這一點的。”

裡德爾扶着石柱，無聲無息地在少年身後站了起來，右手緊緊捏着那本日記，捏着他和哈利最後的希望，眼睛緊緊地盯着福克斯眼眶中湧出的珍珠般的淚水。

拜托……一定要起作用……

哈利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的傷口奇異地消失了。

“滾開，你這隻破鳥。快從他身上滾開。聽見沒有，滾開！”少年低吼着拔出魔杖

，嘭的一聲巨響，福克斯騰空而起，猶如一股金紅色的旋風。

“鳳凰的眼淚……當然，有療傷的作用……我忘記了……”少年看着哈利的胳膊，小聲嘀咕着。

就是現在！

“哈利！”裡德爾大喊一聲，用盡全力将手裡的東西朝他扔了過去，“那根蛇牙！”

日記本準确無誤地落在了哈利懷裡，三人的目光同時盯住了它。

在哪生死攸關的一瞬間，哈利沒有絲毫猶豫地抓起地上的毒牙，徑直将它插進了日記本的中心。

一聲可怕的、持久的、穿透耳膜的尖叫聲驟然炸響，裡德爾知道自己賭對了。

“我答應保護你的日記本，但哈利可沒有。”裡德爾難以抑制地露出一抹快意的笑容，有些脫力地坐在了地上，“任何沒有受到制約的承諾都是不可信的——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