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股大股的墨水從日記本裡洶湧地噴射出來，少年扭曲着、掙紮着，雙臂不停地揮舞着，嘴裡發出聲聲慘叫，然後……他消失了，哈利的魔杖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緊接着一切都歸于沉寂，隻剩下墨水繼續滲出的聲音。

哈利渾身顫抖着站起來，撿起魔杖和分院帽，又用力拔出了插在蛇怪嘴裡的寶劍。

“你還好嗎，湯姆？”

裡德爾沒有回答，他沉默地看着面前薩拉查的屍體。

“湯姆？”

就在這時，一聲輕輕的呻吟從密室那頭傳來，金妮開始動彈了，哈利匆匆地趕了過去。

女孩抽噎着和哈利說着話，裡德爾慢慢地挪到蛇怪屍體旁，伸手抱住了薩拉查的身體，把臉貼在它冰涼的鱗片上。在着短暫的安靜中，他什麼都不願意去想。

不知過了多久，哈利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還好嗎？”

裡德爾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哭，他匆匆忙忙地抹掉了臉上的淚水。

“我沒事。”

“蛇怪……”

“它是我的朋友。”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它也是個怪獸——但它從來沒傷害過我。”

“……我很抱歉。”

“你無需抱歉，哈利，換我也會這麼做的。你不殺掉它，它就會殺死你。”

短暫的沉默。

“我們該走了。”

“……”

“該走了，老師們肯定在找我們。”哈利伸手拉他的胳膊。

裡德爾又用力摟了摟薩拉查。

“謝謝你。”他用蛇語輕聲說，“再見了。”

裡德爾在蛇怪的腦袋下的血泊裡找到了自己的魔杖，随後，三人跟着福克斯走向出口，金妮依舊在不斷啜泣。

在回去的路上，三人誰都沒有說話。他們順着隧道走了幾分鐘，裡德爾聽到了什麼人吭哧吭哧搬動石頭的聲音。

“羅恩！”哈利加快了腳步，“金妮沒事兒！我找到她了！”

羅恩發出一聲沉悶的歡呼。

又轉過一個彎道，裡德爾看到羅恩的臉透過一大堆碎石頭當中的一個豁口急切地朝他們張望。

“金妮！”他率先伸手将自己的妹妹啦哥哥了過去，“你還活着！我真不敢相信！怎麼回事？湯姆！你怎麼在這裡？”

裡德爾沒說話，他怔怔地看了看那張綠瑩瑩的蛇皮，随後悶聲不吭地鑽過了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