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爾坐在沙發上,愁眉苦臉地瞪着自己手裡的書發呆。
“别用那種表情看你的課本,裡德爾。”斯内普坐在沙發另一端冷冷地提醒他,“我很好奇你現在看的這一頁内容到底有多精彩——你已經至少半個小時沒翻過頁了。”
裡德爾原以為自己能度過一個沒有作業、沒有論文、沒有任何與文字相關的愉快假期——如果先生能遵守承諾,說不定他還能回到曾經的那個麻瓜小鎮找找關于過去的線索——然而斯内普在暑假第一天就給他潑了一盆冷水:在看完至少三本書之前,他沒有自由活動的權利,甚至連出門都不行。
看書已經夠煎熬的了,更别提斯内普扔給他的魔藥課本上還密密麻麻地寫了一大堆标注和記錄。幾天下來,裡德爾覺得自己差不多到了崩潰邊緣了。
“先生,這些我看到明年都看不完。”
“那你就明年再出門。”
好極了,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裡德爾咬牙切齒地翻過一頁書。
窗邊傳來了輕微的碰撞聲,裡德爾擡起頭,看到一隻棕褐色的大貓頭鷹正用嘴巴用力敲着窗戶。
“去把信拿進來,别讓那隻鳥進來。”
斯内普命令他。
裡德爾跳下沙發,用力擋住拼命想要沖進來的貓頭鷹,強行将信封從它的嘴裡搶走,然後用力關上窗戶。
沒收到報酬的貓頭鷹瘋狂用翅膀和爪子拍打窗戶,過了很久才展翅離開,留下一聲飽含憤怒的尖叫和幾根羽毛。
“誰寄來的?”
裡德爾看了看有些被扯破的信封,上面用一種細長的、圈圈套圈圈的字體寫着斯内普的名字和寄件人姓名。
“鄧布利多教授。”
“拿來給我。”
斯内普将信封拆開,裡德爾重新抱着書坐下,不時偷瞄對方讀信時的表情,心中無比希望鄧布利多是寄信來提醒斯内普遵守承諾的。
然而斯内普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看到最後,裡德爾聽到他低聲罵了兩句髒話,然後将信紙揉成一團狠狠地扔掉了。
“鄧布利多教授說什麼?”他壯着膽子、不抱什麼希望地問道。
斯内普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裡德爾立刻識趣地閉上了嘴。
看來自己的希望落空了。
然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德爾明顯感覺到屋裡的氣氛越來越沉悶。斯内普的心情似乎一天比一天糟糕,他已經盡最大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但依舊免不了一天挨上兩三次罵。就連托托都養成了輕聲細語的習慣,不敢尖聲尖氣地嚷嚷了。
裡德爾幾次想要鼓起勇氣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卻都被斯内普陰沉的臉色給阻止了。
這種陰郁的氛圍持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直到這天早晨,一份預言家日報徹底引爆了蓄力已久的火藥桶。
貓頭鷹和以往一樣将報紙扔在了外面的窗台上。裡德爾并沒有覺得這份報紙有什麼特殊之處,他照常将報紙放在桌子上,自己又繼續愁眉苦臉地看着那些好像一輩子也看不完的書。
然而等到斯内普從房間裡出來,随手拿起報紙坐在沙發上時,這份報紙看起來就不那麼普通了。
短短幾秒鐘後,斯内普猛地站起身,近乎暴怒地将報紙狠狠摔到一邊,随後重重地一腳踹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