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認識我嗎?我們已經好多年沒見過面了!”
“……”裡德爾一個勁地想要用斯内普的衣服擋住自己,緊張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
而偏偏那個少年卻半點都沒發現他的異常。
“你肯定記得我的,對吧?我們以前……”
“别擋着客人的路,羅伯特。”沃克先生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你可以進去再說話。”
裡德爾無數次地幻想過自己回到這裡時的場景,每次幻想都有所不同,有報複、有釋懷、有淡然、有憤怒……
但唯獨沒有現在這樣——自己和斯内普坐在沙發上,那個無數次将他從噩夢中驚醒的沃克先生給他們倒上兩杯熱茶,旁邊一個看起來似乎和自己非常熟絡的陌生少年給他們端來一盤水果。
“我一直在想着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你,裡德爾。”沃克先生剛一坐下就急切地開口,“你最近怎麼樣?這幾年一直在哪裡?還有這位是……”
一邊說着,沃克先生困惑的目光停留在了斯内普身上。
“……你爸爸?”
“沒錯,他是。”“不,我不是。”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接着互相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和惱火。
幾秒鐘後,裡德爾認輸了,把頭轉向一邊。
“那您是這孩子的什麼人?”沃克先生問道
“他名義上的監護人——暫時性的而已。”斯内普平靜地說道,“兩年前,我從一場車禍中找到他,他醒來後隻記得自己姓什麼,警方将他暫時托付給我。最近他想起了一些模糊的事情,所以我和他找到了這裡,想要了解一些以前的事。”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連我也忘掉了嗎?”羅伯特滿臉失望,“難怪……否則我打賭你看到我會很高興的。”
裡德爾沒心思去思考斯内普編的故事,他覺得自己的腦子裡亂哄哄的。
七年刻骨銘心的痛苦回憶至今仍是他難以擺脫的夢魇,可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了。
為什麼那個在他記憶中明明兇神惡煞的農場主會是現在這幅和善友好的樣子?為什麼那個陌生的少年會用如此熟絡的口吻和自己說話?為什麼這小鎮上的一切都給他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為什麼……
不可能……不應該是這樣的。
一定是有什麼地方被搞錯了。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開始隐隐作痛,胃裡也翻騰起來。
“啊……那這孩子現在……”
沃克先生擔憂地看了看裡德爾。
斯内普的語氣依舊沒有什麼波瀾。
“他現在好得很,也在學校裡上學,一切正常——但是我需要了解關于他以前的事情,越多越好。”
“啊……好吧。”沃克先生撓了撓頭。
“大概十三年前——也許是十四年了——那時羅伯特才剛剛四歲,有個女乞丐敲開我家的門,想要用她剛出生的兒子換一頓熱飯吃。
“我妻子一向善良,不想看着那孩子跟着乞丐過活,我就招待了她一頓飯,還給了她一些錢。女乞丐什麼也沒說,隻說這孩子姓裡德爾。
“羅伯特很喜歡他,我妻子也是,我們一直撫養他長大。那女乞丐時不時會來這裡讨飯,順便看看他,我們也從未阻攔。
“但就在他七歲那年,那女乞丐最後一次到這裡來,說要帶裡德爾出去走走,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