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手裡拿着那本剛被放回書架的《實用魔藥》，臉色陰沉。

“你動了我的東西。”

裡德爾覺得自己臉上僵硬的笑容幾乎快要維持不住了。

“那本書……在藥材架上，我就随手放回書架了。”裡德爾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我以為它應該……”

“你打開過嗎？”

裡德爾強迫自己直視着對方的眼睛。

“沒有，先生，您知道的，我最反感看書了。”

斯内普又用那種審視的目光将他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似乎在判斷這句話的可信程度。

“不要讓我知道你又在幹什麼不該幹的事。”

最終，斯内普以這句話結束了這段令人煎熬的對話。

裡德爾大松一口氣，離開辦公室後以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沖回了宿舍。

他将坩埚支在自己床邊的地上，拿出那張被自己捏得皺皺巴巴的羊皮紙，深吸一口氣，仔細地看了起來。

他小心地将配料全部處理好，然後按照步驟仔細地一步步開始制作。

他偷出來的材料很少，也許隻勉強夠一次藥劑制作，因此裡德爾知道自己沒有失敗的機會。

無夢藥水的制作過程比他平時見到的魔藥複雜不少，但如果細心一點，也不是不可能一次成功。

好在德拉科不知又帶着克拉布和高爾跑到哪裡去了，現在的宿舍裡沒人打擾他。

控制火焰、找準時機添水、添加配料……裡德爾聚精會神地盯着坩埚，直到窗外的湖水徹底變成一片濃墨後這才熄滅了火焰。

坩埚裡的藥劑與他以前拿到的那些相比顯得有些渾濁——這也許是因為其中兩種材料實在太少了——但如果按照制作步驟最後的講解來看，雖然質量一般，也算勉強完成了。

裡德爾将坩埚裡的魔藥分裝進五個小玻璃瓶，躺在床上，無比忐忑地喝了一小口，卻差點直接吐出去。

強烈的苦腥味來勢兇猛而迅速地轟炸了他口腔的每一個角落。

“……斯内普教授改良了無夢藥水的口感，讓那東西喝起來和水差不多……”

這是德拉科在一年級時告訴他的，當時他對此還沒有什麼特殊感受。

然而此刻，裡德爾嘗過了這種藥水原本的味道後，這才明白斯内普是完成了怎樣神奇的改變。

最終，裡德爾一隻手捏着鼻子，強行将那些藥水吞了下去，但心裡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既然連斯内普改良過的藥水對他的作用都在逐漸減弱，想必自己制作的普通藥劑就更沒什麼指望了。

可結果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藥效來得很迅速，數日以來他第一次擺脫了噩夢，第二天早上起床時，他感受到了久違的神清氣爽。

這種感覺真是好極了。

“早上好，德拉科，”他以前所未有的輕松語氣說着，德拉科看起來似乎有些困惑。

“你很高興？”

“是嗎？”裡德爾聳聳肩膀，随便找了個借口，“聽說今天的課很有意思……我要去吃早飯了。”

“你沒事吧？”德拉科在他身後喊道，“今天那個乞丐的課能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