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去上課。”德拉科聽到了他坐起來的聲音,懶洋洋地說道,“克拉布和高爾試過叫你,但你睡得像死了一樣——說實在的,要不是你還有呼吸,我會以為你真的死了。”
裡德爾沒說話,而是徑直去拉床頭櫃。
“那是什麼?”德拉科看到了抽屜裡滾動的藥劑瓶。
“南瓜汁。”裡德爾胡亂抓起一瓶往嘴裡灌去,然後用力将藥劑瓶甩到一旁。
“你還好嗎?”
“再好不過了。”裡德爾一把拉起帷幔,“晚安。”
“還沒到睡覺的時候。”
“我困了。”
“可是斯内普教授還要你去辦公室。”
裡德爾費了點力氣才忍住自己大吼大叫的沖動。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你應該感謝我還記得提醒你。”德拉科似乎一點都沒聽出來他的不滿,“趕快去吧,斯内普教授可沒耐心等你太久。”
裡德爾當然知道。他很清楚自己最近在課堂上的狀态有多糟糕,而斯内普對此會有多不滿。
他強打起精神,逼迫自己的意識對抗洶湧而來的藥效。
頭疼令他的視線都有些模糊了,但這不妨礙他聽到耳邊的聲音。
“我簡直無法相信你會廢物到這種地步。完全放棄抵抗了,是嗎?”
我可不是廢物。裡德爾心想。
絕對不是……隻是抵抗起不到什麼作用罷了。
“先生,您能再給我一些藥水嗎?”
“我說過,隻有三瓶。”斯内普的聲音裡沒有半分讓步的意思,“喝完了?”
“喝完了。”
“我很期待看看你接下來怎麼準備度過這個學期。”
“……隻要一些,我會盡快調整的。”裡德爾徒勞地用手敲着自己的頭,試圖緩解由内而外的疼痛,“我睡不着,頭疼。”
這話其實說得不對。在他自制的藥水幫助下,睡着變得很容易,但休息似乎成了另一個奢望。
比如說現在,他正拼盡全力阻止自己睡過去。
“那也是你自找的,不是嗎?我提醒過你不要依賴那些藥水。”
你應該從兩年前開始提醒我的。裡德爾絕望地想着,卻無法阻止自己的意識逐漸向下墜落。
“打起精神來,隻是攝魂怪而已,沒什麼值得你害怕成這樣的。”斯内普的聲音接着說道,“我覺得有必要早點教會你抵抗攝魂怪了——在我意識到你有多脆弱之前,我一直以為這不是必要手段。”
這是重要内容,但裡德爾發現自己已經無法集中精神了。
“守護神咒,這是一種很特殊的……快樂……保護……攝魂怪……”
零碎的詞彙斷斷續續地飄進裡德爾的耳朵。
在斯内普要求他重複那個他壓根沒聽到的咒語時,裡德爾含糊地嘟哝了一句什麼,随後徹底放任意識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