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爾聽出了哈利聲音中細微的顫抖。

“怎麼回事？”亨特小聲問，它記得哈利的氣味。

“不是什麼好事。”裡德爾同樣小聲回答。

“你的腦袋在霍格莫德做什麼，哈利？”斯内普輕聲問，“你的腦袋不可以進入霍格莫德。你身體的任何部分都不可以進入霍格莫德。”

“我知道。”哈利依舊努力讓語氣顯得無辜，“聽起來馬爾福好像産生了幻——”

“馬爾福沒有産生幻覺，”斯内普突然提高的聲音吓得裡德爾一個激靈，“如果你的腦袋在霍格莫德，那你的身子也在那兒。”

“我一直待在格蘭芬多塔樓裡，”哈利說，“就像你剛才說的——”

“有人能證明嗎？”

哈利沒有說話。這種時候，沉默與承認無異。

“好啊，”斯内普用輕快的語氣宣布了自己在這場對話中的勝利，“從魔法部長開始，所有的人都在努力保護著名的哈利·波特不受小天狼星布萊克的威脅。可是著名的哈利·波特一意孤行，讓普通人去為他的安全擔心吧！著名的哈利·波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絲毫不考慮後果。

“教授，也許哈利……”

“不要再讓我聽到你的聲音，裡德爾，否則馬上滾出去！”

裡德爾再次被迫放棄了緩解僵局的打算。

“你跟你父親真是像極了，波特，”斯内普突然說，“他也是極其傲慢的，魁地奇球場上一點小小的才能就讓他以為自己比我們大家都高出一籌。帶着一幫朋友和崇拜者趾高氣揚地到處招搖……你們兩個真是相像得不可思議。”

拜托了，拜托了，到此為止吧。裡德爾心想。

目前看來，至少斯内普還沒有證據能證明哈利去了霍格莫德，隻要哈利繼續像剛才那樣裝作無辜地配合下去，很快就……

“我爸爸沒有趾高氣揚，我也沒有。”

哦，這下完蛋了。

裡德爾來不及思考會被斯内普看到的問題，他換着角度給哈利做手勢，示意他不要反駁，然而後者正怒氣沖沖地瞪着斯内普，根本沒看到他的動作。

“你父親也不大重視法規。”斯内普繼續說道，“法規是給小人物遵守的，不是給魁地奇冠軍遵守的。他的腦袋膨脹得——”

“閉嘴！”哈利大吼一聲站了起來。

裡德爾不用看也知道斯内普此刻已經露出了那個最危險的表情。

“你剛才對我說什麼，波特？”

“我叫你閉嘴，不許說我爸爸！”哈利朝着斯内普大喊，“我知道真相，明白嗎？他救過你的命！鄧布利多告訴我的！要不是我爸爸，你現在根本不會站在這兒！”

“哈利！”裡德爾也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盡量提高自己的音量，“冷靜一點，别忘了你在和誰說話！你最好——”

他的話還沒說完，斯内普已經抓起桌子上剛才德拉科喝水用的杯子朝他砸了過來。

“我叫你閉嘴！裡德爾。我不介意讓你永遠說不了話！”

玻璃杯精準地砸到了裡德爾的腦袋，杯子裡剩下的水澆在了他的頭發上。裡德爾重新跌坐回地上，他伸手去抹頭發上的水，卻摸到了頭發裡夾雜的玻璃碎片。

鐵鏽的味道充斥了他的嗅覺。

有液體順着他的臉頰滑落，混了水的液體不像平時那樣黏糊糊的，但依舊紅得刺眼。

等眼前的場景不再旋轉時，裡德爾意識到自己正躺在地上，同時他聽到亨特嘶聲咆哮，于是匆忙伸出一隻手，摸索着将箱子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