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爾和往常一樣坐在客廳裡,讓亨特将頭搭在自己的腿上,把課本和羊皮紙全部攤開放在桌子上,裝模作樣地拿着羽毛筆,看着窗外的天空發呆,不時地小聲和亨特說幾句話,隻有在聽到斯内普的房間裡有聲音時才将目光收回來,假裝自己在看書,并豎起耳朵聽着房間裡的聲音。如果确認斯内普沒有出來的打算,他會随手在羊皮紙上寫幾個字,然後繼續發呆,思考一些斯内普口中“不應該多想”的問題。
房門的把手響了,裡德爾立刻低下頭,翻過一頁書,并故意抖了抖羊皮紙以發出些聲音,亨特也立刻一動不動地趴在了地上。
“你的信。”斯内普将一個信封扔在桌子上。
裡德爾有些疑惑地拿起信封。
按理來說,除了每年學校開學前的通知以外,沒人會在暑假時給他寫信——或者說,他的朋友之中沒人會把信寄到斯内普的房子裡。
裡德爾撕開信封,裡面是一封字迹工整的短信——
“湯姆,爸爸收到部長的邀請了,他同意你和我們一起去看世界杯,媽媽也希望你能一起去。爸爸已經寫信給斯内普教授,隻要他同意,你周天時就可以到我家來,我們一起去看比賽。
德拉科”
裡德爾這才想起德拉科在期末宴會上說過的話。
“看來我現在需要靠别人告訴我你的行程了?”斯内普朝他揮了揮手裡的另一張信紙,“盧修斯告訴我你和他兒子早有約定——所以你原本的計劃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偷偷跑出去?”
“我忘了。”裡德爾重新把手裡的信紙疊好,“我以為德拉科隻是随口一說——我沒想到他來真的,更沒想到他爸爸會同意。”
斯内普沒說話,裡德爾輕輕摸着亨特的身體。
“那麼——我能去嗎?”
蜘蛛尾巷外那條髒兮兮的河道是斯内普允許他随意活動的最遠範圍,而他早在假期第一周就去膩了,亨特的精力也早已不如他們剛認識時那樣充沛,因此裡德爾暑假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這間昏暗的客廳和他逼仄的房間中度過的,能花幾天時間去新的地方透透氣對他而言無疑是個不小的誘惑。
“你想去?”斯内普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對魁地奇感興趣了。”
“我隻是想出去轉轉而已,至于是魁地奇還是什麼其他原因都行。”裡德爾說,“我和德拉科一家在一起,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也許吧。”斯内普又看了一遍自己手裡那封信,“你和德拉科關系很好?”
“德拉科不會帶仇人去看比賽的,對吧?”
令裡德爾有些振奮的是,斯内普對這件事似乎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拒絕傾向。
“你的暑假作業呢?”片刻後,斯内普突然問。
裡德爾知道他想看什麼,他跑回房間,将那篇費了自己三天多時間才寫完的魔藥學論文找了出來——這也許是他唯一一項拿得出手的作業了。
斯内普皺着眉頭看完了那篇作業。
“其他的呢?”
“呃……大部分都寫完了。”裡德爾有些心虛地掃了一眼桌子上幾乎空白的羊皮紙,“隻剩下魔法史……很快就結束了。”
斯内普把論文還給了他。
“比賽結束後立刻回來,還有,别想着帶你那條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