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迪發出一聲嘲弄似的嗤笑。

“好吧，好吧，小子——湯姆，你喜歡這個名字？”

“難道你會喜歡一個來自惡魔的名字？”裡德爾冷冷地回答他，“不喜歡，但至少比‘小子’好聽得多。”

穆迪歪斜的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裡德爾不确定能不能稱之為笑容的表情，接着從口袋裡掏出那個弧形酒瓶灌了一大口。

“惡魔？你認為他是個惡魔？”

“所有人都這麼說。”

穆迪又笑了起來，聽起來像是一頭野獸在他的喉嚨裡咆哮。

“媒體确實有這種本事，對嗎？一群狗屁不通的白癡僅憑幾行字就能改變所有人的看法。”

“看起來他們沒改變你的看法。”裡德爾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漫無目的地打量起穆迪的辦公室，“那你覺得他是什麼？天使？英雄？”

穆迪彎下腰，湊近了裡德爾的臉，用很低的聲音對他說話。

“他是個天才，湯姆，一位很可怕的天才，這點連鄧布利多也不會否認。”他的嘴幾乎貼着裡德爾的耳朵，“他有旁人難以企及的絕佳天賦和強大的能力，也有我們永遠無法理解的野心和瘋狂——那些隻會在報紙上浪費油墨的混蛋刻意抹掉其他東西，隻留下他最瘋狂的手段用以博得關注。當然，那些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不會像我一樣說這些話，我隻是不想看到連你也受到那些片面描述的欺騙罷了，畢竟你有些特殊，而且我想你已經到了能接受這些東西的年紀。”

在穆迪說話的過程中，他那隻藍色的眼睛一直瘋狂地在眼眶中到處翻滾，在他說完這些後，那隻眼球猛地向上翻進了腦袋裡，隻留下一個空洞的白眼球。

“你見過他嗎？”裡德爾看着穆迪傷痕累累的那張臉，猶豫片刻後又補上一句，“教授？”

“當然，當然，我見過他。除去學生時代的見面外，雖然隻有一次，但很多和我同樣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已經永遠不能說話了。”穆迪說，“那次見面可不怎麼愉快，總的來說，他送了我一份大禮。”

“什麼？”

穆迪藍色的眼球忽然又滾回了眼眶中間，他冷笑了一聲，用指關節敲了敲那條木頭的假腿。

“托他的福，我有了空餘位置裝上這條腿。”穆迪直起腰，重新提高了聲音，“看起來還不錯，對吧？現在輪到我問你了——告訴我，湯姆，你都繼承了天才的哪些天賦？别耍小聰明，我的眼睛看得出謊言，而你想要隐瞞的東西，鄧布利多和其他老師遲早都會告訴我。”

“蛇佬腔。”

“還有什麼？”

“那要看天才自己還有什麼——說不定我可以和巨烏賊交流，隻是從來沒試過。”裡德爾諷刺道。

穆迪的魔眼在眼眶裡滾動了一圈，停下來盯住了裡德爾。

“如果你不想在這學期的課堂上太難過，就别再像個炸毛的小刺猬一樣。”

裡德爾聳聳肩膀，不說話了。

“不想說？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能力。”穆迪不知從哪掏出了自己的魔杖，“站起來，小刺猬，你的魔杖呢？”

“什麼？”

“你的魔杖！戰場上敵人可不會給你第二次反應的機會！”穆迪朝他咆哮，“你知道像你這樣面對食死徒會是什麼下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