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爾沒來由地感到一陣不安。

“既然這樣——”穆迪似乎有些惋惜地低下頭，用魔杖指着蜘蛛，“鑽心剜骨！”

立刻，蜘蛛的腿全部縮了起來，緊貼若身子。它翻轉着，同時身休劇烈地抽搐起來，左右晃動。

裡德爾感覺到自己的胃裡開始翻江倒海，那仿佛刻在記憶深處的痛苦似乎又開始在他的靈魂中燃燒。

“住手！”裡德爾大吼着站了起來，“這就是你要讓我看的東西？你要教我們如何虐待一隻蟲子？”

克拉布拼命用胳膊肘碰裡德爾的身體，示意他冷靜下來，但裡德爾不耐煩地推開了他的手臂。

穆迪拿開了魔杖，蜘蛛的腿逐漸松弛下來，但身體仍在抽搐。

“速速縮小。”

蜘蛛很快恢複了本來的大小，穆迪拖着那隻還在抽搐的蜘蛛，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裡德爾面前。

“這就受不了了？”穆迪将蜘蛛扔在裡德爾面前的桌子上，兩隻眼睛一齊盯着他，“這才是真正的咒語，巫師之間戰鬥時會遇到的真正情況——不然你以為黑魔法咒語是什麼樣子？和那些沒腦子的黑魔法生物一樣，三四年級的學生就能輕易解決嗎？”

裡德爾沒說話，但卻毫不退縮地直視着穆迪。教室裡壓抑得令人窒息，裡德爾面前的蜘蛛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接着又從桌子邊緣掉了下去，伸着腿在地上掙紮。

“魔法部可不會允許我給你們演示這些。”穆迪的黑色眼睛依舊盯着裡德爾，藍色的魔眼卻又開始四處打量其他同學，“但是你們當中恐怕從來沒有人真正見識過這些非法的咒語，學校和魔法部把你們保護得太好了，導緻你們沒有半點承受能力！即使在安全的環境中見到這些東西也會膽戰心驚。我的任務，就是要讓你們直面這些黑暗的東西，讓你們在遇到危險時起碼有膽量思考，而不是——”

穆迪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為裡德爾狠狠一腳踩在了蜘蛛的身上。

“這裡可沒有膽小鬼，教授——如果您是這個意思的話。”裡德爾用力碾着蜘蛛的身體，像是想将那刻在靈魂中的痛苦回憶全都轉移到蜘蛛身上，“您可以展示更多黑暗邪惡的東西，但您真的能保證自己展示這些隻是為了讓我們長見識嗎？”

裡德爾最後轉了轉腿，然後将破碎的蜘蛛踢回穆迪的腳下。

“但如果您原本就想借這些東西吓唬我們，您憑什麼用膽怯為理由否認我們的警惕？”

穆迪用拐杖戳了戳那隻四分五裂的蜘蛛，嘴角逐漸露出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笑容。接着他擺擺手示意裡德爾坐下，轉過身，一瘸一拐地回到講台。

“索命咒，鑽心咒，奪魂咒，不可饒恕咒。”穆迪開始講課，他的聲音變得平緩低沉，“阿瓦達索命咒需要強大的力量作為支撐，因此即使你們對我用了這個咒語，我大概也隻會流點鼻血；奪魂咒有抵禦的方法，但這三個咒語都沒有破解咒。如果把這三個中的任意一個咒語用在人類身上，你就可以在阿茲卡班過一輩子了——好了，把筆拿出來，記下這些東西，這就是我要教你們抵禦的東西。”

這節課剩下的時間裡，所有人都忙着做筆記，沒有人說話，直到下課鈴聲響起，穆迪宣布下課，同學們忙不疊地收拾東西想要跑出教室。

“小刺猬。”就在裡德爾踏出教室門的那一刻，穆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