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爾靜靜地站在旁邊，過了幾秒鐘才意識到穆迪的話已經說完了。

“隻有這些？”

“不然你還指望聽到什麼？”穆迪反問他，“如果你想隻憑别人說的幾句話就學會這種複雜的魔咒，那麼你就不該來找我。”

“但我隻能聽，你親口說過這是違法的，我可不想進阿茲卡班。”

穆迪的魔眼停止了轉動，兩隻眼睛一齊盯住了裡德爾。

“如果你能像我為你保密一樣替我保密——”

裡德爾注意到穆迪拿起了魔杖，他條件反射地将手伸進口袋，但穆迪隻是嗤笑一聲，接着将魔杖指向了他的身後。

随着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裡德爾回頭看到辦公室的門已經被一條憑空出現的鐵鍊給鎖了起來。

“——那麼，違不違法，在這裡我說了才酸。”穆迪又用魔杖指了指窗戶，将窗簾嚴嚴實實地拉上了，“順便說一句，反應很快，但是動作太慢了。如果你覺得我不安全，那麼在和我單獨待在一起的時候，你的魔杖就應該一直拿在手裡。”

裡德爾飛快地掃視一圈房間，昏暗的光線中，穆迪那隻藍色的魔眼顯得格外明亮。

“你同意讓我試着用這個咒語？”

“同意。”穆迪用魔杖敲了敲桌子，幾個抽屜立刻彈了出來，“不如現在就開始——你喜歡什麼小東西？蜘蛛？或者蜥蜴？現在隻有這些東西，下次我會給你弄隻兔子。”

穆迪一邊說，一邊從抽屜裡拿出裝着蜘蛛的玻璃罐，招招手示意裡德爾走近一點。

“挑一隻喜歡的吧，小刺猬。”穆迪将罐子塞進裡德爾手裡。

裡德爾把手伸進罐子裡，抓住最上面一隻毛茸茸的生物将它拎了出來。

“很活潑。”穆迪看了看那幾條在空氣中拼命踢蹬的腿，“和你一樣——好了，開始吧。記着我說的話，你要有足夠的憤怒來賦予咒語力量。”

裡德爾把蜘蛛放在桌子上，抓過幾本書将它圍在中間，随後慢慢舉起了自己的魔杖。

“鑽心剜骨！”

咒語将蜘蛛撞翻了，但它并沒有像在穆迪手下那樣掙紮，反而是受驚似的在狹小的空間裡開始橫沖直撞。

“差得還遠呢，小刺猬。”穆迪搖搖頭，“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想靠正當的憤怒是不足以支撐這個咒語的。”

“正當的憤怒？”

“你隻是想要破壞你讨厭的東西，而不是想要從破壞中感受到快樂。”穆迪一瘸一拐地繞到裡德爾身後，一隻手攬着他的肩膀，低下頭湊到了他的耳邊，“我來教你該怎麼控制你的力量——你現在拿起了魔杖，你能看清面前這個小蟲子，它對你而言非常弱小，不堪一擊，它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威脅，但你并不滿足于此。你知道自己有能力讓它感受到痛苦，而且你正準備那麼做，因為見證它的痛苦是你現在最想做的事，你會從中獲得快樂，一種以前從未感受過的快樂——”

穆迪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裡德爾聽清他說的每一個字。裡德爾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蜘蛛，慢慢舉起自己的魔杖，随即有些不安地發現自己握着魔杖的手正在劇烈顫抖。

“抛棄同情心，孩子。”穆迪适時地伸手抓住裡德爾顫抖的手，幫他穩定下來，“這種毫無思維的低等生物不值得你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