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多米和丹丹通話，忍不住說起這事，她發誓道：“我以後再也不推薦别人小說了。”

丹丹問：“抛開R，居然還有劇情！這是好東西啊，叫啥名？”

“滾！”

端午節很快就到了，學校放假，多米回外婆家途中，耳邊都是“咚咚咚”的聲音，附近在賽龍舟，她沒去湊熱鬧，她連比賽規則都不清楚，每年端午的老節目，能“咚咚咚”幾乎大半個月，老到她習慣到懶得去了解。

假期裡多米得知了一件駭人聽聞的家事，讓她趕回家。

一進家門她就直接去多逸房間，多逸在V上告訴她家裡最近發生的事，三言倆語也說不清，但是字字驚人。

她連珠炮似的問：“金凱霆去精神病院了？”“他真的是神經病？”“為啥是警察抓他去的？”“麻麻為什麼不告訴我？”

多逸滿眼死寂，最近他被折磨得都快瘋了，這事是他偷偷告訴多米的，王女士覺得多說無益，少一個知道也好，所以多米和多灏被蒙在鼓裡。

金凱霆在家養腿這段時間就不停作妖，好不容易捱到他腿傷養好，要重新出去找工作，送他上車了，他和王女士一口氣還沒有放下，當天金凱霆到了那邊，又立馬返程回來，一出車站在别人店門口就抱着柱子發瘋，說有人要害他，路人給他叫車要送他回家，他也不願意，直不停囔囔有人要害他，必須要警察來送他。

于是路人幫忙報警，警車來送他回家，到了家門口又扒拉着車門不下。

最後警察送他去了精神病院。

“你是不知道那天場景，我在學校也不太清楚，回家到家門口就感到周圍有人對着我們家指指點點，老媽沒去上班，眼睛都腫了。”多逸滿臉愁容，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那一天，王女士隻告訴了他一點，讓他專心讀書，是以他也不太清楚。

“他怎麼突然這樣？”“确診了？”良久，多米從喉嚨擠出一句。

“不知道，反正關在精神病院。”多逸茫然道，忽然，他眼裡有了些許恨意，“小叔那狗東西，他不是喜歡賭博麼？”

多米點點頭，有段時間金凱葵手氣不錯，聽說赢了不少，回家趾高氣揚，鼻孔朝天，有錢但是欠她家的錢不還。

突然多米的大腦好像被一道雷霆擊中，前陣子有個電話，她手機常年靜音，很少接到電話，當時在邊聽歌邊做題，下意識接了，那頭開口就問她認不認識金凱葵，她脫口而出問誰啊？對方就啪嗒挂了，她才反應過來是誰。

“他輸了，還借了高利貸，欠了幾百萬，現在不知道躲哪裡去了，留下小嬸一個人帶着三孩子。”

多米瞪大了眼睛，被刷新了認知，那幾個孩子她早就沒印象了，但是剛出生那會，她陪王女士提着炖好的豬肚湯去看望，小小一個，多米小心翼翼抱在懷裡，那是她第一次看見剛出生的小孩，手指迷你的不可思議，滿心震撼。

不過印象更深的是，王女士連續提了一個月的補湯，多米天天聞着家裡香氣撲鼻的味饞嘴，王女士打趣以後她要是生小孩了，一定比這更好。其實她當時想的是王女士當時生他們的時候什麼也沒有，好艱苦啊。

多逸輕歎一口氣，“金凱葵拿他身份證借，他莫名其妙成了擔保人，你知道的，他大字都不識一個。”

“我靠！”多米忍不住爆出一句。

“二叔家也被催債的打電話來問了。”多逸淡淡道，内心早已無力。

“我們家！大家身份證上的地址都是我們家。”多米失口道，渾身犯冷汗，雖然分家了，二叔小叔都不在這住，但是大家身份證上的地址還是這老厝。

思及此，多米建議道：“我們出去租房子吧，這不安全。”

金凱霆遇上了催債的，從未見過這種場面，他被吓得不行，晚上睡覺都不敢閉眼。

等多米和王女士說起，被她臭罵了一頓，能搬去哪裡？直接轟回了外婆家。

就這樣，多米心裡壓着一塊石頭，時常夢到催債的到家裡行兇，午夜驚醒，淚水無聲浸濕了枕套，白天卻還是嘻嘻鬧鬧。

這事多米外婆家所有人都不清楚，怕牽連到他們，多米被王女士再三警告守口如瓶。

哪怕是多米自己，對此也是不甚清楚。

金凱霆在精神病院每天的開銷大得離譜，短短一周就燒了好幾千，王女士一個月才多少工資，禁不住這樣耗下去，她去看過金凱霆，被關在鐵門裡，飯都是從縫裡放進去的，金凱霆面色恹恹和她說想回家。

終究是不忍心，金凱霆要回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精神病院來人就收，更何況是警車帶來的，得村委會去警察局裡申請，再去精神病院接出來。

一通忙活下來，他總算被接回了家，王女士累得暴瘦，但一聲不吭，孩子們一問起來就被斥責，所以多米她們也迷迷糊糊的。

金凱霆是不是真的患有病這事不清楚，但是他确實疑神疑鬼，像被害妄想症，要是喂他藥，他就蹬着對方，掀開翻碗，大罵多逸和王女士要毒死他了。

因為喂藥這事，王女士和多逸在他心裡算結下了梁子，每天在家裡變着法的折磨他們。

在家休養了半年，金凱霆就恢複“正常”了，像以前一樣找茬，而不是異常的瘋态、神智不清的樣子。

他在家附近找了份倉庫搬貨的體力活，每天早出晚歸，一回家洗漱吃飯就呼呼大睡，哪怕有點時間他也要忙着抓出好号碼，企圖一夜暴富逆天改命，沒時間搞事情。

“他有精神病證嗎？”多米有天趁着王女士心情不錯，小心翼翼問道，她實在是好奇，金凱霆是被催債的吓得一時瘋了，還是本來基因裡攜帶精神病，亦或是認知太低導緻的不可理喻，或者都有？

她悄悄觀察着金凱霆，時不時在心裡問：他有病嗎？那我呢？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多米長相、四肢很像金凱霆，而多逸和多灏就很像王女士，這事讓她極為厭惡自己的外在，甚至有段時間看到鏡子裡的自己都滿臉忿忿，睡覺都不自覺用手遮着臉，王女士好奇問起她心頭一跳，這才驚覺自己幹了這事，難受了那段時間，後來就不糾結了，但無論如何對自己也不會是認同的、喜歡的。

很快多米就高二結束了，高考完的人們此時錄取通知書已經收到了，多米滿臉好奇地舉着烨婷的錄取通知書，她湊近聞了聞，滿臉陶醉道：“啊！這就是S大的芬香嗎？”

“要不要這麼誇張，你也可以啊！隻要你不要天天上課睡覺，新學期穩紮穩打，我相信你肯定可以考上的。”烨婷鼓勵着多米。

暑假多米也在外婆家，王女士讓她在這好好學習，連多逸多灏也時不時過來喘口氣，擠在烨傑房間打地鋪，金凱霆一發牢騷，他們就回去幾天。

多米看着上面的專業，觑向她，“大婷，我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你才不報什麼計算機專業呢，死也不去敲代碼，什麼時候打臉愛上的？”

烨婷曾給多米生動形象地描述了一個程序員是如何變成地中海的，聽得多米一陣寒戰，幾人都下定決心以後不敲代碼。

烨婷正躺床上看小說，聞言輕笑，“因為不想浪費我考的分數。”她雖然報送了但也還是去參加了高考，畢竟人生就一次，體驗一下又不虧。

烨敏在一旁輕嗤，當場發誓：“我以後絕對絕對不會選計算機類的專業。”

多米點點頭，她完全相信，敏子是說到做到、相當決絕的人，她也跟着說：“我也不會選這方面的，我才不要當程序員呢。”

“沒事，以後要是學得不好，我可以轉專業，或者畢業就轉行，我聽說好多人畢業都沒從事本專業的工作呢。”烨婷很樂觀，她覺得她可以挑戰一下，說不定日後計算機行業多了她這一個大神，實現跨時代的技術突破，邁進新紀元，Ting時代！看，名字她就想好了，她開發的軟件遍布全球，技術造福全人類，而她就此走向人生巅峰。

哈哈哈，想到這，她美滋滋兀自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