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陳遲依舊一臉天真,仿佛絲毫未察覺到餘遇芋的反常。
餘遇芋盯着陳遲,腦中閃過一些畫面。
“而且這位投資人和陳遲還挺熟絡的。”
所以,這位最大的投資人是雷霆。
所以,顧淮颀才能随意調換工作人員。
所以,第一次和雷霆見面時,他說他知道她。
所以,他其實不想見到她……
……
餘遇芋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明悟,她好像明白了許多之前未曾察覺的事情。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她的心中湧起一股苦澀與釋然交織的情緒,如同品嘗了一杯複雜的咖啡,既有苦澀的回味,又有釋然的甘甜。
她無聲地輕笑起來。
“不用等我,其實也不太想參加。”她輕輕說道,聲音如同微風拂過樹葉,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她轉身欲走,去繼續完成那些未完成的工作,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緒都抛諸腦後。
然而,陳遲卻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快步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不行啊,其他編導都去,就你不去,那不顯得我多…?”他沒繼續說下去,似乎在猶豫措辭。
“多什麼?”餘遇芋反問,眼神中帶着一絲嚴肅與好奇。
“多孤獨啊。走嘛走嘛。”陳遲直接上手,扶着餘遇芋的肩膀,強行把她帶走了。
夜色漸濃,街道上燈火闌珊。他們一行人準備前往聚餐的地點,但由于距離較遠且車輛擁堵,餘遇芋随口提議:“要不坐地鐵吧。”
話一出口,她立刻意識到有些不妥,但陳遲卻像是聽到了什麼令人興奮的消息一般,眼中閃爍着光芒。
餘遇芋看着他這副模樣,忍不住開口:“不行,我說的是我們這些工作人員坐地鐵,你們去了會引起躁動的。”
“帶上帽子、墨鏡、口罩不就行了嘛。而且我還沒坐過柳榆市的地鐵呢。”陳遲一臉期待地說道,仿佛已經置身于地鐵的洪流中,感受着那份獨特的體驗。
“不…”餘遇芋不字還未說完,就被導演打斷,“小餘啊,他們都沒坐過地鐵,聽說你是柳榆人,要不你就帶帶他們去體驗一下?”
不是,大哥們!地鐵煙南市也有啊!你們能不能回煙南以後自己去體驗啊,不要扯上她啊,她一個人帶着一大噼裡啪啦的藝人朋友去體驗地鐵,她是不要命了嗎!
“吳導,不是我不想,是這太多了,我一個人…不太行啊。”餘遇芋尬笑着,拒絕的意思很明顯了。
吳導大手一揮,“那就再來幾個柳榆當地人一起。”
餘遇芋看着吳導,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疑惑。她很難不懷疑吳導此舉另有目的,比如所有車都需要裝設備,根本不夠用。而各位藝人的保姆車因為今天提前收工,現在才剛在趕來的路上。
…
于是乎,事情演變成了…很不可思議的一幕,幾乎全劇組都準備體驗一番柳榆市的地鐵,大家分為了十幾個小組,如同探險隊一般。
更不可思議的是,很巧的,餘遇芋和顧淮颀分在了一個組。
其實也并非巧合,而是因為她作為陳遲的負責人,必須與他同行。本來原則上一組有一個藝人就是最多的了,而陳遲又非要和顧淮颀一組,雷霆作為他們兩的朋友自然也不得不加入這一組。于是,他們這一行人總共有十個人,其中隻有餘遇芋一個是柳榆人,還有兩個藝人——其中一個還是她此刻不太想面對的人。
餘遇芋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想要掐死陳遲的沖動。她擡頭望向夜空中的繁星點點,仿佛在尋找着一絲慰藉與指引。看着那些寓意美好的星星,都沒能給她帶來好心情。
她的目光在其餘九人身上輕輕掠過,最終定格在了付澤銘的身上,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而就在這時,付澤銘仿佛心有靈犀一般,緩緩向她走來。
“你不是在這兒嗎?去開車把他們送過去。”餘遇芋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語氣中帶着一絲急切與不客氣。
付澤銘微微挑眉,故意似的問道:“誰們?”
餘遇芋不耐煩地啧了一聲,“啧,就是你們那一群關系要好的。”
付澤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和誰關系都不錯呢。”
餘遇芋擡頭,正欲瞪他一眼,付澤銘的聲音卻再次響起,帶着一絲戲谑:“和你關系也要好,那一群人也包含你嗎?”
餘遇芋聞言,想象了一下自己和顧淮颀坐在同一輛車的尴尬場景,索性閉上了嘴,不再言語。
付澤銘輕輕晃了晃頭,示意餘遇芋,“喏,不是你說的路堵死了嗎?”
“所以你一開始就沒打算開車,那…”還跟我在這唠半天。
餘遇芋被付澤銘打斷:“我們的車裝了很多東西,坐不下。不過,你的行李可以放我們車上。”
她随着付澤銘的視線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行李,“行,那你看好顧淮颀。”
付澤銘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多問了一句:“你不是我們組的負責人嗎?你不負責看好他?”
餘遇芋瞪了付澤銘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我能管好陳遲這一個家夥就不錯了,你還想我怎樣?”但出于負責的态度,她還是說道:“這麼多人,我顧不過來,你這個經紀人幫忙顧一下行不行?”
結束與付澤銘的對話後,她跟着付澤銘把自己的行李箱放上了車。
等回到大部隊時,她卻與顧淮颀的目光不期而遇。那一刻,她突然有種不知該如何面對他的感覺,慌亂無措,瞬間移開了視線,轉而與其他五位工作人員交談起注意事項。
在交談的期間,餘遇芋的目光不時瞟向顧淮颀剛才站立的地方。等她講完再偷看時,那邊已空無一人。這時,她才敢大膽地朝那個地方望去。
真的,不在了呢!
這一瞬間,餘遇芋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空落落的。
是啊,世間萬物到了她這兒,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