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腳步一頓問道:“付總,你們明天就回青淮了嗎?”
付澤銘轉過身,目光中帶着一絲不解:“不回,我們還不急着回去,怎麼了?”
她聞言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沒什麼,隻是随便問問,我們走吧。”
聽到付澤銘的回答,她的内心似乎更加踏實了幾分。
“那你們什麼時候回?”餘遇芋追問。
“還不清楚,應該就這幾天。”付澤銘想了一瞬後回答。
“哦……”餘遇芋的聲音微微拖長,語氣中帶着幾分不舍與淡淡的憂傷。
四人仿佛心有靈犀,默契地坐上了各自的位置。當餘遇芋回過神來,車内已經是一片靜谧。
司機張叔穩穩地握着方向盤,目光專注地注視着前方,駕駛着車輛穿梭在夜色中。付澤銘與他并肩而坐,氣氛顯得輕松而自然。而餘遇芋與顧淮颀則分坐在後排兩側,中間仿佛隔着一道無形的牆,既近又遠。
同樣的人,同樣的位置,和她之前做他助理時一樣。一切好像沒有變,一切又好像都變了……
餘遇芋緩緩閉上了眼睛,酒精的餘韻在她的血液中緩緩流淌,帶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眩暈。
她的腦海中,如同放映機般一遍遍預演着今晚即将上演的戲碼。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如昨,卻又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與期待。她的心跳莫名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卻又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緊緊束縛。
顧淮颀靜靜地閉着眼睛,面容平靜得如同無風的湖面,薄唇微微抿起,但似乎又在壓抑着内心深處的某種情緒。他的手指輕輕交疊放在腿上,偶爾不自覺地輕敲,洩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靜。
付澤銘透過後視鏡,細細觀察着後座兩人的狀态,生怕他們因酒精而有所不适。他們的動作和狀态竟莫名一緻,仿佛彼此間有了旁人間不可言說的秘密。
不過,付澤銘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顧淮颀今晚似乎并沒喝幾杯,以往這幾杯對他來說根本不在話下。可……
片刻後,顧淮颀緩緩睜開了眼睛,側頭望向窗外,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似乎并沒有真正聚焦于窗外的景色,更像是在通過那層透明的玻璃,定格在某個熟悉的身影上。
窗外再美的夜景似乎也抵不過那一人。
付澤銘再次從後視鏡中觀察時,隻能看見顧淮颀側頭偏向窗戶的輪廓,有些好奇顧淮颀的狀态轉頭往後看。顧淮颀似乎察覺到了響動,緩緩閉上了眼睛,仿佛是在逃避,又或是在守護一個深藏心底的秘密。
就在這時,餘遇芋卻睜開了雙眼。她輕輕轉過頭,目光掠過顧淮颀那輪廓分明的後腦勺,她的内心有些忐忑。
他似乎連見都不想見她,那她……
算了,等下下車直接把他拽下車帶回家。
“餘小姐,醒了啊。”張叔的聲音适時響起,帶着一絲關切。
餘遇芋的身軀似乎微微一顫,她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不想讓旁人看出她的慌亂。她輕輕應了一聲:“嗯。”
她并未注意到,身旁顧淮颀的身影似乎也微微一滞,盡管他依然保持着那份不動聲色的平靜。
這時,付澤銘也轉過頭來,目光落在餘遇芋的臉上。“有沒有不舒服?
餘遇芋輕輕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沒什麼,就是有些暈,我休息會兒就行了。”她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透露出一種堅定與不屈。
“行,等會到了,我叫你們。”付澤銘點了點頭。
其實,根本不用付澤銘提醒。因為接下來的路程裡,餘遇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睜開眼,目光穿過車窗的縫隙,觀察着外界的環境。她生怕錯過了那個下車的最關鍵的時機,哪怕此刻的她頭暈目眩,幾乎想要沉沉睡去。車窗外的風景如同一幅幅流動的畫卷,讓她更暈了,她目光索性固定在某一點……
車緩緩駛入停車位,餘遇芋輕輕拽着顧淮颀的衣袖,眼中閃爍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光芒,“我有話要和你說。”她的聲音因酒精的催化而略顯遲鈍,卻帶着不容忽視的堅定。話音未落,她已帶着一絲不容顧淮颀反應的速度,将他從車内拉了了出來,動作之快,連一旁準備為兩人開門的付澤銘都未能及時反應。
付澤銘剛欲開口,卻見餘遇芋已拉着顧淮颀的身影朝着電梯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