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曲航周六按時出席了聞蕭延姑姑聞許情的婚禮。
聞許情上一次結婚是在三年前,賀曲航跟這位和聞蕭延如出一轍風流的女士接觸不算太少,看着她身穿大紅色的婚服笑意盈盈地将手遞給對面外形儒雅的男人,外貌仍然像剛進社會的學生一樣美麗。
聞蕭延不請自來地坐在了他身邊的沙發上,一身深綠色的西裝,頭發被做了背頭造型,留下幾縷未被發膠固定的碎發掉落在額前。
聞蕭延興緻缺缺地舉着香槟,胳膊向後搭在沙發的橫梁上,看到賀曲航耳上釘子又換成看不出來的透明色:“我打賭一年後又會離婚。”
賀曲航不予置評。
他坐在莊園婚宴大廳裡最中心的位置翻侍者遞給他的賓客名單,身陷在沙發中,左腿搭在右腿上,米黃色的西裝襯得他看起來柔和又溫柔。
聞蕭延見慣了他看向自己時冰冷的眼神、對峙時憤怒的厭惡與裝模作樣出來的禮貌,乍一看他這副輕松适宜的态度覺得十分稀奇。
聞蕭延閑散地坐着,沒話找話起來:“你猜猜安林前些天是在哪裡?”
賀曲航眼眉都不擡一下:“你家。”
“你可真沒意思。”聞蕭延說,“他半夜到我一年前送給他的别墅去了,我都快忘了還有這個地方。”
别墅位于海邊,裡面放着安林這些年來傾心做出的藝術成品。房子上寫的聞蕭延的名字,公安根本不敢搜查。
聞許情挽着新郎過來,見到兩個人坐在一張沙發上時肉眼可見地愣了一下,還以為又是在相互陰陽怪氣地找事。目光略有深意地瞪過聞蕭延,轉過頭又向賀曲航掩面一笑。
和賀曲航打完招呼,她轉了一圈才發現這次不對勁,古怪的問起來:“你那位小男友呢?”
聞蕭延言簡意赅:“分了。”
聞許情了然的點頭,對于這種事情一點也不意外。
她情史豐富,雖然聞蕭延宛如渣男上岸般堅持不懈地追了安林兩年,但她一眼就看出來他并不是真正喜歡人家,隻是因為從小身居高位慣了,要什麼都能得到,突然出現一個和自己勢均力敵的競争對手感覺太過于新鮮,比得有些上頭。
而賀曲航,他也許之前追的時候是真心的。聞許情兩年前就開始看不明白他。他父親是自己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而賀曲航有着和他父親如出一轍的俊美長相,聞許情在兩個人之間一向是無條件支持他的,對于他的落敗無比憐惜。
“那你們好好聊聊。”聞許情沒樂子可看,立刻對這裡失去了興趣,以長輩的姿态囑咐,點點聞蕭延的額頭,“好好招待,再打起來我就把賬都記你頭上。”
聞蕭延雙手一攤:“自然。”
聞許情踏着高跟就走了。賀曲航還在看剛剛沒看完的賓客名單,聞蕭延侃侃稱奇:“幾個字一個名字,有什麼好看的?”
“……蘇在起……安林…?他又跟誰來的?”
“曲航!”蘇在起穿着小西服聞聲而至,他從頭到腳都精心搭理過,他面貌煥然一新,自然地湊上來眼巴巴問道:“上次在醫院是我不對,一會兒婚宴結束,你願意陪我一起去吃飯嗎?”
“蘇先生。”賀曲航笑,語氣溫和,望過來的溫柔目光讓蘇在起不由得紅了臉頰,“我一會兒有約了。”
“和誰?”
蘇在起還沒繼續詢問,一旁的聞蕭延先挑眉問了起來。
蘇在起皺了下眉,這才注意到一旁聞蕭延的存在。他還不知道聞蕭延和安林已經分手的事情,看到聞蕭延和賀曲航出現在一起,臉色就霎時變了一下。
一方面對于聞蕭延搶走了安林讓賀曲航傷心而看不慣他,一方面又在他和賀曲航互相針鋒相對時羨慕他。蘇在起皺眉說:“你竟然在啊?那怎麼安林今天是和宋時來的。”
聞蕭延揚起嘴角笑起來:“我需要給全世界都說明一下——我和他已經分手了嗎?”
聞蕭延的這句話聲音不小。而剛剛就在蘇在起湊過來站在賀曲航身旁時周圍就安靜了下來,此刻更是在這片宴會廳裡被聽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