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曲航在三周後還是看到了那副曠世神作。助理把它拿到了賀曲航家裡,說這其實是安林三年前想要送給你的禮物。
聞蕭延當時正在賀曲航家裡做飯,他這近一個月内已經學會了不打招呼地上門和自來熟一般的随時突然出現,聽到響聲後靠在門上,暗沉着眸子勾唇,語氣傲慢自然地插話道:“什麼禮物,讓我也看看。”
助理站在門口,聽到聞蕭延的聲音瞬間吓了一跳,看清楚他的模樣時下意識踏進來擋在賀曲航身前。回頭看到自家總裁身上幹幹淨淨的襯衣。沒有出現預想裡陰陽怪氣和打鬥的場面,助理臉上泛起疑惑和不解,說道:“賀總?”
他出國辦事一個月沒有回來,這期間賀曲航的私人活動都是拜托給另一位秘書的。此刻對于聞蕭延突然卻理所應當的出現頗為震撼。
賀曲航還是那個氣勢充滿壓迫感的他所熟悉的男人,身着毛衣,身型俊美無雙,神情如常地向他點點頭,隻讓他把畫作放進書房。
聞蕭延頂起腮幫。畫作用結實且隐蔽的黑色畫布包裹,掩蓋的嚴嚴實實,不能從外表窺探分毫。
助理盯着他,又看回賀曲航。抱着畫作的胳膊又緊了幾分。
“三年了,非要等到現在送。”聞蕭延不屑地嗤笑起來,掃過助理進入書房的身影,盯着賀曲航沒什麼波動的臉龐,随便一想也知道那個人打的什麼主意。
讓賀曲航回頭再愛上他?簡直做夢。
賀曲航淡瞥他一眼,擡起腿也往書房走去,白色的高領毛衣上墜有銀色的長款項鍊,留下一句不容置疑地:“多加香菜。”
聞大少爺每天變着花樣登門來給他親自做飯,他怎麼能佛了對方好意。雖然不知道對方打的什麼主意,看樣子是勢必要把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搞好,左右沒有一丁點壞處,賀曲航順其自然地接受了。
隻是兩個人口味的确大相徑庭,聞蕭延已經被迫在這裡吃了幾周他最讨厭的香菜,聞言不加掩飾地皺了下眉,去看案闆上已經切了一半的一大捆香菜。
賀曲航進書房時助理已經找了一個小角落把畫作擱置完畢,完全沒有要打開的意思。他回頭時看到賀曲航站在身後,頂着他詢問的神色,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很藝術品。”
賀曲眉頭一跳。
畫作用防水膠布纏了幾圈,助理頓了一下,拿出随身攜帶的剪紙小刀麻利地幫他剪開,全程保持着作品畫面的倒扣,利落站起身說他先一步告辭。
賀曲航随意點了下頭,助理前一腳剛從書房離開,後一腳聞蕭延就熟門熟路地摸了進來。
“怎麼不看?”聞蕭延已經在門口站了半天,見他遲遲不動,眉宇輕蹙,不由得啧了一聲,上前直接彎下腰把畫作翻開。
聞蕭延浮現幾分震驚,這竟然是一副……也許在藝術家眼裡赤身裸體也是正常的藝術風格,但是此刻聞蕭延大為不悅,将畫作粗/暴的靠在牆上,交疊起雙腿環抱手臂,去看賀曲航的神色。
他想起一個月前來賀曲航家裡時對方是穿着睡袍開門的,健碩發達的胸肌一覽無餘,不是經過健身房每天鍛煉的緊緻感,反而外形柔軟。和畫作上一比,顯然安林還沒有看過他的身體,不然怎麼會畫的那麼平整。
聞蕭延心情好上幾分,連帶着畫作都順眼不少。這副畫作完全是畫家自己的意淫,容貌和賀曲航别無區别的男人閉着眼睛躺在色彩斑斓的海浪裡,而他是比一旁的七彩更為絢麗的存在。
人們常說畫作可以反映一個人的内心映射。那麼從三年前來看,安林毫無疑問的是喜歡賀曲航的,情緒濃烈到二維的畫面都仿佛動态起來,似乎下一秒畫作中間的男人就會睜開眼睛。
絢爛迷離,赤身卻聖潔。賀曲航卻隻從中感受到了悲傷。他的經曆再次回憶起時已經是别人的故事,于是隻神色淡淡地自然指使道:“幫我挂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