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哪?”聞蕭延下意識接話,随即反應過來,皮笑肉不笑的聽話地拿起畫作,嘴上卻咬牙切齒起來,“你還要挂上?”
“畫的挺好的。”賀曲航揚起眉眼說,“就挂樓梯那吧,麻煩聞先生了。”
聞蕭延盯着他的臉看,心裡明白賀曲航早都已經放下。也許其他人挂上畫作是在懷念與回憶,但賀曲航這種行為卻是徹底的不在意的表現。
那為什麼還要挂上。聞蕭延心裡哪怕理解也頗為不爽,要是之前他大可直接冷哼開口,但今非昔比,他再表現出質疑的話賀曲航先會不悅。
賀曲航一向尊敬藝術。跟贈送者無關,畫的好的送給自己的為什麼不展示出來,安林的畫作現在已經已經被他兩人聯合炒到近億一幅,他自己想要還得去參與競拍,平白得來的自然歸自己所有。
聞蕭延挂完畫後切菜切的聲音咚咚作響,賀曲航舉着咖啡杯路過門口,想着這個月兩個人關系也改善不少,對方甚至現在還在給自己做飯,便禮貌關心道:“誰惹你生氣了?”
“我比較愛生氣。”聞蕭延冷笑說。
賀曲航已經習慣他陰陽怪氣且不按常理出牌的脾性,聞言喝了一口咖啡,把聞蕭延早上給自己泡的冷茶放到他跟前,那茶味太澀,賀曲航并不喜歡,随口道:“那你少生點氣。”
賀曲航的态度太過于自然,聞蕭延莫名就覺得兩個人已經親昵了不少。他掃過眼前的茶杯,勾起笑,挑眉去看賀曲航輪廓清晰的側臉,語氣都變了:“清蒸排骨還是糖醋排骨?”
“都可以。”賀曲航完全不挑。
他再怎麼不往那方面想也已經清楚聞蕭延的心思。賀曲航也算是養尊處優地長大,骨子裡還是有傲慢存留,昔日的情敵為自己洗手作羹湯……兩個人身高相仿,身材也相差不大,雖然不知道自己哪一點突然吸引了對方。
賀曲航之前處于敵對狀态時,對他的冷血風流就印象頗深。那期間哪怕是他在與自己競争追求,實質進展也都是安林主動居多。現在雖然對于聞蕭延面對自己時百年難得一見的一面不解,但也不客氣的接受了。
聞蕭延出了名的三分鐘熱度,說不定哪一天就失去了興緻。也許就是明天。
“那清蒸好了,”聞蕭延刀工精湛的切起菜,一邊不經意地問,“你下午什麼打算?”
“醫院。”賀曲航說。
聞蕭延眉頭又是一挑,想起他最近來時在門口櫃子上看到的那些糖果,語氣狐疑地将眉擰起:“他現在不缺錢了,總不能他弟的治療費你還在出吧。”
賀曲航将咖啡喝完,靠在門上垂下眼簾,不鹹不淡道:“最後再去一次了。”
方小年随父姓,安林随母姓。兩個人同父同母,但父母雙亡。安林家境一般,因為要打工所以不能整日照看,小孩平日裡一直都是姨媽以母親的身份照顧。
他患有天生白化病和重度的抑郁症。從賀曲航追求安林開始到現在陪了八年,之前是每周都去,現在是一月一去。
十七歲的年紀病情其實已經好轉不少,除了每周必須的複查外已經可以在學校上學,與人正常交往。賀曲航能果斷放下,但醫生說:對于患病的孩子來說,你已經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直接消失未免有些過于殘忍。
聞蕭延皺起眉,強硬地說:“那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