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蕭延那一天堪稱豪邁的立下誓言,卻感覺有一個重大的考驗擺在自己面前,那就是他根本約不出來賀曲航。
賀曲航雖然不至于日理萬機,但是好歹也是一家大型公司的執行總裁,雖然有一位無比貼心的全能助理,但一些大型項目的合作也需要他親自到場。
借口要和投資商聚餐,賀曲航已經用這個理由推了聞蕭延連續一周提出的外出申請。
今天聞蕭延倒是格外安靜,隻有早上上班時照例不見外地來他家問好。他身後的幾個黑衣保镖人手一個提着小巧精緻的竹制蒸籠站着,身量甚至還沒有聞蕭延高,如果不是穿一身黑,在外還看不出來是誰要保護誰。
聞蕭延眉頭一挑,手掌一撐,往門口一站,看着賀曲航就要聽他誇自己的手藝。
賀曲航雖然口腹之欲不高,但聞蕭延做的飯實在符合他的胃口。他沒有早上吃飯的習慣,有時候身體不舒服時會突發急性腸胃炎,聞蕭延天天送飯後這種狀況也改善了不少。
不吃白不吃,秉持着禮尚往來的原則,賀曲航向來對于這種言語的表達從不吝啬。畢竟隻是随口一說的事情,而他對外的表面功夫一直很有一套。
天氣轉涼入冬,賀曲航照常踩點下班,助理跟着他去地下車庫。
晚上要見的這位投資商是三天前發郵件說要加注的,賀曲航公司剛起步時教過他一些東西,公司新産品在國外上市後也幫忙做了不少宣傳,按理來說就算不加注也應該約出來感謝一下。
談加注合約的地點在市内一個出名的酒樓,著名辦公談事聖地,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地下停車場,助理把車停在酒樓門口劃分給賀曲航的專屬車位上,下車前往身上貼了四個暖寶寶,再塞給賀曲航兩個暖手寶。
就幾步路,也不需要武裝的這麼全面。賀曲航随手把暖手寶塞進大衣口袋,被引着上了頂樓的包廂。
包廂不小,圓桌上擺着餐前小食品,一裡一外坐着兩個人。
靠門的是一個面容祥和的中年男人,西裝革履,正襟危坐,是那名姓周的投資商。
聞蕭延就跟個二大爺一樣坐在包廂最裡側,黑色高領疊穿深藍色花紋西裝襯衣,拿着菜單皺眉一目十行地掃,賀曲航進門時仿佛有感應一樣擡頭,把奏折一樣的菜單随手甩到桌子上,勾着唇笑起來:“怎麼穿這麼厚,跟個小寶寶似的。”
賀曲航一如既往的高領毛衣和灰色西裝大衣,不知道他又是哪裡得出來的這句話,把西裝大衣挂在門口的衣架上,向同樣看過來的周總點頭問好。
周總在商場上待了四十多年,坐到現在這個位置上,憑年齡和資質都可以傲視絕大多數人,聽到聞蕭延剛剛的話語也和沒有聽到一樣面色如常,隻是在心下詫異這兩位的關系,連忙起身笑道:“外面可真冷啊,曲航,快過來坐。”
聞蕭延撐着胳膊看着他入座,食指和中指之間夾着一根木雕的長筷,速度很快地在他手心裡旋轉。
“您兩位既然認識的話,我就不多介紹了。”周總招呼一旁地服務生給賀曲航倒茶,又看向聞蕭延說,“我周某呢,今天不過是個中間人,既然人到了,我就先離場了?”
“自然。”聞蕭延意味深長地笑,“您大可放心,那件事明天就可以出結果。”
周總連忙應聲,再向賀曲航點點頭,說加注的合同已經發給助理,他先一步離開。就緊趕慢趕地和服務生一起走出,順便閉上了包廂的門。
賀曲航喝了一口茶水,即使神情謙遜,靠坐在那裡也帶着一層别樣的傲意,開口道:“聞…”
“我明明可以去你家做飯但是卻非要把你騙來這裡?”聞蕭延搶在賀曲江聲音落下前先一步開口,又笑着伸手,毫無抱歉之意道,“就這一次,我以後絕對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