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曲航掃他一眼,繼續問出自己剛剛想問的話:“你答應了他什麼?”
“你猜?”聞蕭延盯着他銀白色的三顆耳釘,擡腿微微用力一蹬,把自己滑到賀曲航身旁,單手撐着臉又感慨說,“其實我覺得你戴流蘇會好看一點。”
賀曲航怎麼不知道這家的椅子換成了帶滑輪的。他放下茶杯,輕飄飄道:“比如你送的那個?”
“比如我送的那個。”聞蕭延贊同的點頭,期待道,“你怎麼這樣懂我。”
賀曲航笑了下,在他的目光下擡起腿,聞蕭延湊近了點,卻隻來得及看到他眼下的兩顆淺痣在自己眼前一閃而過。
那條被西褲包裹着的長腿緊緻有力,腰腹微微向後靠時呈現出流暢的弧度。他用黑色的皮鞋踩住聞蕭延椅子下的橫梁,毫不客氣地發力,讓他和身下的滾輪椅子一起,連人帶椅地被踢回了原本所在的地方。
“上菜吧。”賀曲航收回腿說。
聞蕭延快速用腳抵住牆,抵達牆邊時又翻身回來,把左小腿搭到右大腿上,又是一副桀骜的模樣,不見絲毫狼狽。
他伸手去撈被自己剛剛甩到桌沿的菜單,沒有什麼不悅的情緒,反而眼眸更亮了幾分。
菜單的樣式形似奏折,卷布一樣攤開,黃色的布上用着繁簡交雜的字體手寫,聞蕭延再看一眼,懶洋洋開口道:“其實我覺得這家口味挺爛的。你們什麼總啊什麼董事啊怎麼都愛來這裡。”
酒樓味道其實不錯。價格雖然可觀,但量大管飽,菜品豐富,包廂又隐秘,公司團建和應邀簽單的不二選擇。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家酒樓是賀曲航自己家開的。作為全國經濟大動脈的掌控者,其他本市的公司老闆和客戶在無形中都默認了簽單時要來這裡。
賀曲航思索起來,給自己又添了一杯涼茶,素白的指節輕叩杯身,矜貴英俊的臉上帶了點若有所思的神色:“我倒覺得味道很好。”
他想起第一次和聞蕭延吃的那頓精緻無比的飯,感覺自己之前的猜想有些誤解。也許可能其實是他自己喜歡那種适合拍照且吃不飽的菜品。
聞蕭延立刻改口:“我也覺得味道不錯。”他随手勾了幾個賀曲航愛吃的,按鈴把奏折菜單交給進來的服務生,而後興緻勃勃地開口,“我最近新學了一道蝦尾,明天去你家給你做?”
賀曲航不回答他的話,擡眼反問起來:“今天你總不會光來約我吃飯。”
“好吧。”聞蕭延笑起來,隔着一個桌子望向賀曲航溫和而冷淡的眼底,嗓音柔和道,“其實我明天過生日,你當來陪陪我?”
往常聞蕭延過生日都會有一群狐朋狗友跟随祝賀,賀曲航最近沒見到他們有在進行布置,也還真不清楚他什麼時候生日,那就暫且當他說的是真的。
賀曲航一向不在意這個,自己的生日如若不是助理提醒都會忘記。安林……嗯,也被他忘了。
他明天沒有什麼安排,聞蕭延又這樣點明出來,不給面子實在有點說不過去。賀曲航拿起筷子點了點服務生呈上的米飯,半晌在聞蕭延灼熱的目光下微微點了頭,開口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