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曲航不假思索地笑了下:“嗯。”
聞蕭延看着他帶着笑意的臉,目光掃過他淺痣,一口氣咽下了杯子裡的茶水。
“你可以換一個。”賀曲航慷慨地說,這個屬于不可抗因素,他做不到的話可以換一個要求。
聞蕭延舔了下幹澀的下唇,聞言笑起來:“那我先欠着。”
賀曲航當然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自然地點頭應下了:“當然可以。”
“那我可不可以——”聞蕭延試探道,“換成兩個要求。”他懶洋洋地湊過來解釋,“畢竟是你不能答應我在先……”
給一句好話就開始蹬鼻子上臉,聞蕭延顯然将這個發揮到了極緻。賀曲航似笑非笑地看起他來。
聞蕭延手撐在躺椅上隔着小桌子和他對視,一秒後他略顯失望地躺下去:“好吧,加貝兒先生。”
聞蕭延微微彎起左腿,一點一點地踩着地向左移動,末了又不死心地突然問:“真的不能加倍嗎?”
賀曲航悠散地坐在椅子上,黑色皮鞋的鞋尖淺淺踩住桌子下方的橫梁,聽到這句話眉頭微揚,勾唇淡聲道:“我隻欠了你一個要求。”
“那什麼都可以提?”聞蕭延挑眉道。
聞蕭延這副不信任的重複問句就像會提出什麼是賀曲航做不到的過分要求一樣。但無非就是約飯或者什麼,賀曲航漫不經心地肯定道:“當然。”
聞蕭延枕着手臂半躺着,順着桌子下方的空闊空間,能清楚地從下方能看到賀曲航沖鋒衣外套下,腰腹上的那個還沒有摘下來的護胸。
護胸最下方,細細一根繩子勒出飽滿的胸肌,看起來弧度異常完美,沒有被黑色厚布掩蓋的左胸部分,薄薄一層的白色内襯下隐約可見一點粉色凸起。
胸肌被布料包裹,又被細繩緊束,展示出誘人的完美曲線,如果不是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乃至于賀曲航還是那副英俊淡漠的神色,聞蕭山會以為這是對他的邀請,逼迫他現在就使用那個要求。
當事人還漫不在意地交疊着雙腿,聞蕭延左腿移動着移動着和踩在橫梁上的那條腿觸碰住了,輕描淡寫地碰觸了幾秒,聞蕭延半靠着坐起來把經理新遞上來的半壺茶喝完了。
“不能一次性喝這麼多,”經理在一邊驚訝地苦起臉,沒想到這麼酸澀的茶還真有人愛喝,隻得幹巴巴地說,“有可能會上火。”
“再給我來瓶白開水。”聞蕭延沉默了下,嗓音微啞地皺着眉宇開口,“我好像已經上火了。”
經理驚慌起來,場地是半包圍露天,聞蕭延身上的暗紅色襯衣看起來也異常不保暖,生病了可該如何是好,火急火燎地把室内玻璃罩升起。
賀曲航感覺自己的左小腿冷不定被什麼東西挨了幾下,他一邊将手邊的書遞給經理,一邊下意識擡了下疊在左腿上的右腿,随意掃過去,卻沒想到結結實實地踩在了聞蕭延的左腿膝蓋上。
膝蓋那裡休閑褲的布料被壓着摩擦了幾下,聞蕭延難耐起來,喉結滾動:“加貝兒。”
賀曲航象征性地擡起眼,問:“怎麼?”
聞蕭延伸手握住他的腳脖子。休閑西褲褲腿與皮鞋之間有一段裸漏腳踝的縫隙,聞蕭延摩挲着捏了一下,很快的沉下眸子松開了手。
溫熱的熱源一圈即離,奇怪的癢意從那裡泛上胸口,賀曲航還是第一次被人捏住腳腕,不由得皺了下眉,不明白聞蕭延剛剛是在幹些什麼。
“踩到你了?”賀曲航擰着眉頭,毫無悔過之意地移開腿,抿唇随口道,“抱歉。”
聞蕭延短促地笑起來,推開茶杯站起身,又忽地眉頭下壓,簡明意概地道:“我去洗手。”
賀曲航在他離開的第十二分鐘站起身。他回貴賓休息室換了身衣服,再收拾整理了一下,卻被告知聞蕭延還沒有出來。
換個衣服這麼久。賀曲航神色淡淡,今天的賭約已經完成,他讓經理給聞蕭延轉述口信說他有事先走,套上萬年不變款式的西裝大衣就出了俱樂部的門。
助理剛剛給他發了消息,此刻已經在門口等待。沒有陽光的空氣裡吹過微冷的風,賀曲航踩着綠棕色的枯葉上車,俊冷的眉眼如初:“什麼事?”
助理開車一向很穩,他緩步啟動車輛,幾秒後回答道:“您兄長讓您回老宅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