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六支箭頭泛綠的箭釘在兩人方才坐的位置。
“什麼情況?”李須韫扯回自己的領子,礙于阿十本意是救她,也就沒計較勒她脖子的事情。
“機關。”
“機關……你之前說的機關,究竟是什麼?”李須韫小心翼翼地站在,不敢再去碰其他。
阿十揣着紗幔,漫不經心地站着,“瀑布中,有一座機關樓。”
“織樓要機關樓鎮守的東西。”他看了眼被李須韫帶過來的被褥,大力撕開包裹好紗幔背在身後。
無語片刻,李須韫對他愛财有了進一步的認識。“鎮守什麼東西?”
“不知。”
阿十沒有撒謊,他隻是按照上頭的命令帶人來機關樓取物。至于是何物,有多少,一概不知。
反正來人能不能破解機關讓他帶回東西,他都有工錢領,所以也沒有了解的想法。
“……那你之前來過麼?”
李須韫又問,她懷疑過到目前為止一切遭遇,都是織樓的試探,試探他們有沒有能耐順利入機關樓,助他們取得東西。
“來過,但不是從瀑布進的。但入山的法子還是破開那堵牆。”
阿十目光轉了幾圈,停在李須韫腰間的玉佩上,眼神跳躍着精光。
“話說,你怎麼看出那牆是直接暴力破開的?”
看?
李須韫根本沒動腦,單純是覺得一群人站在那裡空氣悶的不行。又看三怪對此分辨不出牆裡的玄機,索性過去試了試。
沒成想,還真給她踹開了。
“随便一試。”她回了話,靜靜感受空氣中流動的風,搜尋着離開屋子的方法。
“這樣啊……你腰上的,是獨山玉做的吧?”阿十的問題似乎格外的多,好在李文也是個愛問的,不然李須韫早堵他嘴了。
這玉是上次從綠匪營地回來,她覺得那玉料清潤好看,特意托人買的。
那紫藍眸子裡的意圖太明顯,李須韫臉上的肉抽了抽,歎着氣解下玉佩丢出去。
伸手接住雕着牡丹的玉佩,阿十目不轉睛地捧着。嘴角上揚,聲音明顯帶着愉悅。
“郎君這是送我?”
“身上就這個,沒别的。”這是個強盜。
其實李須韫可以不給,但她不喜歡别人老是盯着她。既然阿十想要那玉,那便給了,讓他看别的去。
目的達到,李須韫錘了錘酸痛的背,活動筋骨。“嗯,拿去就是。”
反正她買了不止一塊,加上陳舟晚前日送來了一大塊岫岩玉,送出塊玉佩也不心疼。
在兩人輕松對話的時候,一牆之隔的另一間屋子氣氛沉重。
倒三角的屋頂,一顆腦袋大的夜明珠散發着熒光。刺骨的水沒過膝蓋,有不斷上漲的趨勢。
水中兩團黑影遊動,李文和高記譚互相攙扶,站在唯一一處凸起的高地,雖然這高地快要被水淹沒。
“還撐得住嗎?”高記譚看向李文不斷流血的傷口問。
李文喘着氣,手上的鐵鞭落在水中,其上的倒刺鈎着不少紅白交織的肉。“死不了,放心吧。”
在與李須韫兵分兩路後,高記譚背着李文打算從他進來的小道走。
在碰到李文之前,他跟蹤他們來到瀑布頂端,高記譚在一陣晃動中穿過水簾踏入洞道。
望着看不到底的深淵,他把上邊順下來的繩索接在一起,慢慢地往下爬來到洞穴中。
路上經過一處水潭休整,給壺裝水時險些被鼍龍咬到頭。快速避開鼍龍猛撲,臉上還是被利爪撓出一條血口子。
費了一番功夫解決掉一潭鼍龍,摸黑往前走了不知多久,聽到了李家郎君的聲音,緊接着就是發現昏迷的李文。
“我撐不了多久了。”他說,“需要盡快離開這食人魚之地。”
就在剛剛,他的腿被一條食人魚狠狠撕咬了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