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聽小娘子的。”陪着李須韫聊了些其他的,待到她情緒慢慢恢複回來,李文起身去看熱水燒得如何。
望着他把門合上,李須韫久久沒有收回視線。阿兄去後,那個愛偷懶調皮搗蛋的李文變成了事事都擋在她面前,為她操勞的人。
以前那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要大郎君日日哄着的小孩,把李須韫照顧的這麼大了。
浴桶倒滿熱水,李文跟她打了個招呼便回屋開着門候着她。
泡在熱水裡,李須韫徹底放松下來,她注視手中的手用力握緊。
不管如何,他定會為阿兄和安家人報仇。隻是祖父那邊......看來還是得聯系上師父。
正午後雨已經停好一會,兩人帶好東西前往洛北镖局。路不長加上兩人習武,沒多久便來到镖局門前。
镖局大門外站着兩位高壯的打手,見到李須韫二人,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番,“不知兩位有何事?”瞧這兩位的打扮,不算富裕應當是做小本買賣的。
“這位大哥,我們想找總镖頭。”李文撓着後腦勺笑着,身後是探出半張臉的李須韫。
沒料到是來找人,那位說話的打手皺眉,“總镖頭不在,你們要做什麼直說便是。”
許是那人語氣有些重,躲在李文身後的李須韫似乎是被吓到,一雙清亮的眸子當場害怕的發紅,“哥哥。”
衣袖被她扯了扯,李文裝做回頭安撫,實則在打手看不見的地方跟李須韫眼神交換。
“直接點明來意。”她做着口型,李文眨眼以示知曉。
“兩位大哥是這樣的,總镖頭年前救下險些在一群劫匪中喪生的我們兩兄妹,打聽許久才知道恩公是洛北镖局的。今個特此來道謝。”
說完一副失落的模樣,“沒成想總镖頭不在,不曉得二位可否告知總镖頭的行蹤?”
“......”打手看李文神情誠懇不似乎作假,猶豫良久道:“兩位且候着,我去找大掌櫃。”
“诶!真是辛苦大哥了。”一邊笑着,一邊把一袋鼓囊的錢袋塞入那位說話的打手手心。
手中沉甸甸的銀子當即讓打手态度客氣不少,溫聲讓兩人在涼處等着轉身入裡去。
人一走遠,李文又拿出一袋銀子塞入另外打手手中。“這位小哥,不知總镖頭幾時離開的?”
默默把錢袋收到袖子裡,面冷的打手目視街道唇幾乎沒動,但李文卻聽到了他的話。
“兩月前去隔壁鎮接生意。”瞥了眼門口,壓嗓提醒,“不管總镖頭在不在,你這謝禮镖局都是不能收的。若真想道謝,去老大府上吧。”
至于總镖頭府邸在何處,他沒說,也不能說。誰知道眼前兩人到底是不是來道謝的,若是領圖他謀該如何?
果然像冷面打手說的,那位跑去找大掌櫃的打手回來,告知他們镖局心意領了謝禮不能收。
沒有過多糾纏,跟倆打手打了招呼李文帶着李須韫離開洛北镖局。
站在燒餅車旁等着餅的李文遞給李須韫一個兔子糖畫,“小娘子嘗嘗。”
思索中的人動了動鼻子,拿着糖畫咬着,漂亮的小兔子被她潔白的牙齒啃出缺口,在嘴裡發出清脆的響聲。
兩人前方坐在地上玩藤球的孩童,舉起跟他頭一樣大小的球砸向地。藤球落地後高高彈起複而落下滾到路邊。
孩童歪着頭盯了許久,起身跑過去蹲在街中拾起藤球。
“哪家孩子,快帶走!”
一道怒喝伴着馬蹄聲出現,引起大夥兒注意。眼見馬就要撞上孩童,一雙戴着玉镯的手把孩童攬住。
那娘子正要往後走不慎踩到自己的羅裙,帶着孩子在幾道驚呼中往燒着火的土竈倒去。
嘴裡泛着絲絲甜味,李須韫面前閃過李文身影,她伸手一拽把人拉回來。在李文焦急的眼神中轉身,幾個大步來到那娘子身前拉着人往旁躲。
許是被吓懵了,孩童在那娘子懷中撲騰着要下來,掙紮中一腳踢到竈上燒着的熱鍋。
熱鍋發出“滋滋”的聲音朝孩童砸來,李須韫暗罵一句要去抓孩童,誰知孩童猛地往女娘身上撲。
就這樣原本要落在孩童身上的熱鍋砸在李須韫手臂上,她咬牙揮開後松開手裡的女娘,強忍疼痛。
孩童見自己沒事,推開護着他女娘擠出人群不知跑哪去。
“快!快請大夫!”
獲救的女娘喊完,見李須韫撩起衣袖露出通紅的手臂,不忍地捂住唇。檢查傷勢的李須韫忽地被一隻柔軟的手拉住,被動往外走。
她呆愣地與舉着水囊過來的李文對視,硬是被這位看着瘦弱的女娘拉到醫館。
被摁住坐下的李須韫還沒說話,就聽見年邁的郎中喊道:“黃夫人可是有哪裡不适?”
黃夫人......李須韫閉嘴靜靜看着一臉擔憂的女娘,她記得洛北镖局的總镖頭——姓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