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裝着什麼?”李須韫讓張畢見打開看看。
“出去看!趕緊走!”松哥再次催促,神情緊繃地盯着地面,生怕有異樣降臨。
聽見洞裡車轱辘碾在地上的細微聲響,李須韫奪過匣子夾在腋下,提起張畢見和松哥,二話不說領着兩人疾奔。
“咳咳!”猝不及防被勒脖子的張畢見一口沒上來,急忙拍打那像是鐵做的拳頭。
減輕力道提着他的蹀躞用力把人扛在肩上,李須韫剛抓上松哥腰間的布繩,後者連連擺手說不要。
他可瞧見張畢見被颠到頭暈眼花,捂着嘴要吐的慘狀。
“你的速度太慢,要被追上。”說着已經提起了人。
“别别别!我就是給你們送匣子的,不用帶我一起走。”誰知李須韫沒搭理他,反而更用力往上提。
這人怎麼聽不進去話啊!松哥如同被惡霸欺負的良家婦女,羞憤扯住腰上的布繩。
“我不能碰日光!會死的。”
“……你留下也會死。我沒記錯的話,昨天你和我們一起,算是叛變你東家了。”李須韫瞥了眼近在眼前的出口,隻要她跑得再快一點就能從地下上去。
可她硬生生拐了個彎,朝洞穴身處去。
“蠢貨!放開我你們自個跑!我跑不掉的!樓主在我身上放了蠱,他手中的母蠱不多時就會找到我。”松哥咬牙切齒地扭着身,想要離開李須韫的手臂。
該死!這清瘦的矮子怎麼力氣如此之大!!!
“我是認真的,我見光就死!樓主在找我,你快給我放手。”
要不是看在露兒面子上,他才不會發現這會掉腦袋的匣子後私藏。也不會明知有危險,還四處藏匿隻為等可能再也不回來的李須韫等人。
沒辦法,他知道露兒讨厭極了地城背後之人。聽說這匣子裡的東西是地城主人的眼珠子,恰好李須韫他們找東西,說不定這就是他們要找到呢?
況且松哥知道他活不了,畢竟他替露兒隐瞞螝養成一事,樓主斷然不會再讓他活着。
也好,他早就不願繼續卧底,困在永無天日的小小一處,能和露兒在地府團聚也不錯。
能給所有人添堵,如此想來死就不難過了。再說了,到了地府露兒知道他的壯舉應當會誇他的吧!
松哥又突然想起一事,“要是實在過意不去,你們幫我到遠占縣找一個十一二年歲的小娘子,應當是叫王彩,替我好生照料她行麼?”
這會兒,車轱辘聲近到颠得臉色發青的張畢見都聽見的地步。松哥苦苦哀求李須韫放開他,讓他死得痛快點。
“最後一問,”李須韫壓下心中煩躁,“你家樓主叫什麼?”
“他是東——嗚!”松哥沒說完的話,在突然抽搐吐血沫的意外下截然而止。
咬着唇輕輕放下松哥,李須韫飛速瞄了眼後方的戰車——戰車?!地城這群膽大包天的人竟然還造了戰車。
“車裡有人舉着弓。”難受的張畢見虛弱至極,他趴在李須韫的背上滿臉痛苦。“你注意岩壁上的石簾,哪的石簾上長有白色的晶礦就往那個方向跑。”
沒空問他到底還隐瞞有什麼,李須韫囑咐他一句“堅持,别死”,開始東跳西蹦躲避射來的箭矢。
追逐好一陣還是讓他們逃出生天。
站在車上的男人喊停車夫,眯着眼頂住後槽牙。
“啧!這個李須韫,三番兩次把我據點攪得雞飛狗跳,看來我還是太仁慈了。”說完,附身對車旁獸臉銀質面具的人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