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士原來正是這家飯館的老闆。
兩人被帶到後廚,别看前廳幹幹淨淨,這後廚裡煙熏火燎的,又嗆又油膩,髒兮兮的碗碟也堆了一摞。
“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老闆指了指後廚,“一,在這打工還錢,”又指了指外面,“二,去幫我找我要的靈物。”
這髒兮兮的地方,将天绛是一刻也不想待,“我們去找靈物!”
幾乎同時,刃應歡也開口問道,“打工要打多久啊?”
老闆的視線在這一人一劍中徘徊,“你們誰做主。”
“我!”将天绛搶先回答。
刃應歡苦口婆心規勸,“阿金,不管是打工還是去找靈物,走路的都是我啊。”
“這種小破飯館打工能賺幾個錢。”
在老闆略帶不滿的咳咳兩聲中,刃應歡捂住了天将劍的劍格。
“我們打工。”
見将天绛還要說話,刃應歡附在她劍格旁小聲說道,“說不定一會小靈草就回來了!”
将天绛恍然大悟,決定忍耐片刻。
……
眼見店都要關門了,林玉竹也沒回來,刃應歡看門口看得望眼欲穿,語氣中帶着幾分絕望,“小靈草怎麼還不回來啊……”
他一不留神手下一滑,“啪嚓——”
盤子落地的聲音清脆悅耳,一人一劍都不自覺打了個激靈。
果不其然,他們身後冒出個陰恻恻的聲音,“再加三個赤靈石。”
店小二毛巾打在肩上,熱情洋溢地給他們的欠條又添新賬,“好嘞,三個赤靈石!”
這小半天,刃應歡成功為自己的負債再添光輝。
刃應歡回頭,笑容打滿,“老闆,我還是給你找靈物去吧!”
老闆像是早已料到,掏出一張紙拍在桌面,“行,今日已晚,明日你們再去,但是得先把這鎖靈契給簽了。”
刃應歡探了個頭,“…這是什麼啊。”
将天绛還是聽說過這東西的,“鎖靈契上有解契條目,簽了鎖靈契若是沒有完成解契條目,他可以通過鎖靈契鎖定我們的位置,并讓我們無法動彈。”
“自然,我是做正經生意的,解契條目寫的是還錢或者找來我要的四樣靈物其中任意一樣。”
刃應歡快速掃完内容,寫的内容确實如老闆所說,他執筆直接簽下自己跟将天绛的名字,“行,幹了。”
老闆眉頭擰成川字,“代簽鎖不到。”
“你指望劍簽嘛,她又不會跑。”
老闆想了想,将鎖靈契收起,“行吧,”又掏出一張圖遞給他們,“你們今日便在柴房稍作休息,明日便是去這四元山幫我找靈物,地點跟靈物都在上面寫着了。”
刃應歡接過圖就揣進衣襟,高高興興就往柴房過去了。
這小半天,雖然刃應歡多了不少債,但随叫随到,是個脾氣好的不賴賬的,店小二自知那四元山的靈物皆是不曾面世之物,于心不忍朝老闆問道,“老闆,這會不會太難了。”
“他們被搶的可是白龍珠,那把劍也不似凡品,想來不是一般人。”老闆幫忙把椅子疊到桌上,“他們要真找到了,我們大賺,沒找到,也比在這一直挂賬打盤子強。”
*
而另一邊,一直沒回來的林玉竹一路追到了郊外。
他腦袋暈暈乎乎,全憑本能不斷追逐,那小孩熟門熟路,幾次差點将他甩掉,而且手段陰險毒辣,借着夜色,飛魔針都直朝他面部襲來。
他控制着靈劍,針落于地面,頓時腐蝕地面冒起了令人犯惡心的紫色泡泡,他玉竹開靈化形,屬地元,自然見不得他這般糟蹋土地,“你們這些魔族就會幹這些勾當?!”
小孩臉上帶着嘲弄,明明該是天真無邪的年紀,說出來的話卻極為現實,“嗤,這世道,清高活不下去。”
像是印證他的話,在飯館與小孩一起演戲的大漢堵在了林玉竹身後,“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哈哈哈。”
林玉竹橫過身子,警惕的望着兩人,附近黑影層出,林玉竹沒想到,自己是被小孩引入了陷阱!
一拳難敵四手,林玉竹很快落了下風,就在他被人踩在腳下,無力反抗時,一陣風鈴飄過,一個溫潤的男音在他們身側響起,“玉竹,你這是作何?”
什麼時候?!
幾人擡眼發覺來者竟是桑山老祖!
他雖常年深居簡出,但隻要你見到,就不會認錯,草綠色的頭發低束在腦後,眼睛是清瑩透徹的青翠,身上穿的是一席幹淨的純白,臉上端的是儒雅柔和。
他雙手背在身後,四周藤蔓憑空環繞,将他們團團圍住,可蔓上連根刺都沒有,看起來柔軟無害,幾人用砍刀,大砍幾下,可刀就像砍到了什麼堅不可摧的東西,锵的一下反彈回來。
小孩當機立斷,單膝跪下雙手奉上白龍珠,“我們無意冒犯,望老祖給條活路。”
桑山老祖手往上一擡,白龍珠懸空被托起,珠子一離手,小孩就眼巴巴盯着老祖看,好不可憐,桑山無意計較,撣了撣手,“走罷。”
與話同時,藤蔓自然蠕動,讓開了一條道,幾人跌跌撞撞往外跑。
桑山低垂下眼,見地上的林玉竹已昏了過去,他幾不可聞歎了聲氣,将林玉竹扶起帶回了他的住處。
第二日,日上三竿林玉竹才緩緩醒來。
他感覺腦袋發脹發疼,使勁揉了揉也不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