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絮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手指輕輕交疊在膝蓋上,一雙星眸盯着曉星宸,不急不躁,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曉星宸見她不說話,自顧自的說道:“覃秋霖,安東人。八年前考入江城警校,但是五年前突然退學離開,之後杳無音信,最近一次出現是在港城,有人看到他和邝穆在一起。”
曉星宸說完,合上手裡的本子,眼神猶如兩把利劍,銳利地射向鐘絮,開口:“覃秋霖到江城的時候,鐘小姐是在上初中?你倆是那個時候認識的?”
覃秋霖這個名字,鐘絮已經很久沒聽旁人提起了。
現在突然聽到她竟然有幾分不适應,不過很快,她鎮定過來,不慌不忙,換了個姿勢,擡手把玩着自己的發梢,緩緩開口:“我确實認識一個叫覃秋霖的人,不過已經很多年沒有聯系了。不知道曉督查怎麼突然對他感興趣?”
曉星宸哪有那麼容易相信她的鬼話,一雙眸子打量着她,開口說道:“那鐘小姐知道這個人現在在哪裡嗎?”
鐘絮搖頭。
“據我們的線報,這個人最後一次出現是三年前在老緬北邊的果邦,後面就再沒出現過。那年鐘小姐應該剛上大一,他曾經是邝穆身邊的紅人,但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銷聲匿迹了。鐘小姐不覺得奇怪嗎?”曉星宸邊說邊觀察着鐘絮臉上的表情。
她繞發梢的手一直沒停下來,卻在他提到覃秋霖失蹤的時候,明顯停頓了下。
鐘絮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我們已經很久沒聯系了。曉督查如果還對我們的關系有疑問,不如自己去查。”
“鐘絮。”曉星宸合上手裡的本子拍案而起,他連名帶姓的叫她,對上她純淨爛漫的眼神又突然沒了底氣,“你向我……向警方求助,最起碼要坦白。”
鐘絮望着曉星宸,她不否認自己是向曉星宸求助。當時她被邝穆囚禁,情況危急,隻能通過電話中的摩斯密碼向曉星宸求助。
當然結果,曉星宸也不負所托,在她最危險的時候,幫她解圍。她心裡是感激的,可是這種感激并不足以讓鐘絮完全信任他。
以前覃秋霖常跟她說的:“總是寄期望于旁人,不如自己努力。”
她時刻謹記并提醒自己。
“既然話說到這裡,曉督查和我之間似乎也沒有什麼信任可言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曉星宸解釋道。
“我以為我們有相同的目标,便是同路的朋友,可曉督查似乎更喜歡追根溯源一些。”鐘絮先把高帽子給曉星宸帶上。
從她嘴裡聽到U盤,曉星宸不由地皺起眉頭,他猜到鐘絮那天在場,可沒想到她知道的盡然比他多,他問道:“什麼目标?”
“邝穆。”鐘絮吐出兩個字。
曉星宸心頭一震:“鐘絮,邝穆是個什麼人,你不要做飛蛾撲火的事情。”
“即便飛蛾撲火,也要留下點什麼?曉督查不是說要做個好警察嗎?”鐘絮望向他,繼續說,“今天曉督查幫我解圍,我很感謝。關于U盤的事情,你想知道什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曉星宸知道想從鐘絮的嘴巴裡在聽到覃秋霖的事情現在是不可能了。不如先解決眼前的問題。覃秋霖那邊他可以再查。
“那請鐘小姐将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鐘絮就像她說的,将細文如何聯系她,将證據交給她,并花錢買證據以及兩人到NClub拿東西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曉星宸。她講得全是事實,隻是忽略了一些細節,例如她錢的來曆和鄧文博的存在。
“那他們現在在哪裡?”曉星宸問出了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
鐘絮搖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她确實不知道,細文為什麼沒出現,有沒有拿到碼頭儲物櫃裡的東西,有沒有登上離開港城的飛機。
“他們現在在哪裡?”邝穆問出了跟曉星宸一樣的問題。
并排坐在車後座的羅毅擡手擦擦汗:“目前還不知道,已經派人去查了。”
邝穆抿嘴,眼神變得深邃:“去查查賬戶裡的餘額。”
“我馬上就安排。”羅毅通過後視鏡跟前排開車的戎國強對視了下,醞釀半晌,“邝先生,真的把鐘小姐一個人留在警署嗎?那些條子可是勢在必得的。”
“是呀,鐘小姐那麼細皮嫩肉的,留在裡面在被人惦記。”戎國強附和道。
邝穆挑眉:“怎麼?你倆心疼?”
戎國強順着他的話說道:“那鐘小姐畢竟是個女孩子嘛,長得又是那麼水靈的,總是要讓哥哥好好疼疼的,在警署裡關着是怎麼回事?”
“那你去接她出來?”
“好。”戎國強順杆爬,沒注意到邝穆語氣裡的冷漠。被羅毅踢了一腳座位,猛然回過神來,找補道:“穆哥,我……我……”
邝穆提醒道:“你們平時有些小愛好我不管,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還要我提醒?”
“對不起,穆哥。”羅毅和戎國強齊刷刷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