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剛好被進來的醫生看到,醫生略到責備的說道:“病人腦震蕩嚴重,不能摸她的頭。”
這次邝穆沒說什麼,醫生提鐘絮做了個檢查。
幸運地是,除了腦震蕩和皮外傷,鐘絮并無大礙,隻要按照醫生的吩咐靜躺幾天就行了。
但是話到邝穆耳朵裡,就變成了鐘絮要在家靜養一個月。
他先是安排鐘絮在醫院住了一周。到了出院的時候,直接派車把人接到了荔園,安排了兩人貼身照顧她。
開始鐘絮也沒覺得有什麼,隻以為是邝穆保護欲過度。
荔園的日子也并不難熬,邝穆不是每天都回來,隔三差五兩人才見上一面,有時呆一晚上,有時打個照面說兩句不痛不癢的話。
然而時間長了,鐘絮便覺得不對了。
眼看到了她快期末考試的日子,邝穆依舊沒有松口讓她離開的打算。
她也試圖自己出去,走到門口便被保镖攔住了。從那天之後,照顧她的人除了睡覺上廁所,便二十四小時跟着她。
她沒回學校,也沒聯系任何人。
以緻于孟京華,打電話來問她到底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她沉默了半晌,才對着孟京華說了句:“我家裡出了點事,最近不回學校了。”
電話那頭的孟京華暴跳如雷:“鐘絮,上次你就騙我,這次又騙我。”
鐘絮緘口不言,心裡想着,她一直都是說謊成性的。
上次她還住院的時候,便接到過一次孟京華的電話,那次她也是像現在這樣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孟京華那頭悄無聲息,片刻,隻聽她重重地歎了口氣,說:“曉督查來找過你幾次,你有時間給他回個電話。”
鐘絮聽她說完,一轉身瞧見邝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一臉晦暗不明的表情。
他站了多久,又聽了多少?
她吓了一哆嗦,手裡的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邝穆自然地拿過她的手機,挂斷了孟京華的電話:“讓你好好休息,又在這裡站這麼久。”
他的手搭上鐘絮肩膀,自然地将她攬在自己懷裡,往回走:“給你找了個江城的廚子回來,明天你嘗嘗他做的正不正宗。”
鐘絮擡頭看着他,欲言又止:“邝穆,我要期末考試了。”
“嗯。”
鐘絮怕他沒聽懂,又跟了一句:“我想回學校。”
邝穆站在原地,摟着她肩膀的手上用力收緊。他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如第一次見面時那樣熠熠生輝,有種他看不太明白的生命力。
這些日子他把她綁在這裡,有時候回來看她在,心裡就覺得無比安定。
他還不想放她走。
他舔舔嘴唇說:“戎國強跑了。”
鐘絮不可思議地看着邝穆,腦子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邝穆的手下真的不太行,之前讓細鬼文跑了,現在又讓戎國強跑了。
“所以你暫時不能離開這裡。”
邝穆給她下了定論,鐘絮有點想不明白,她感覺哪裡不對,又說不出來。
跟着邝穆吃了新廚子做的江城菜,卻也沒嘗出個鹹淡來。
邝穆察覺出她的情緒不對,也沒過多安慰。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時間照顧小姑娘的情緒,交代了兩句就又出了門。
出了荔園,一輛黑色保姆車停在路邊,他剛打開車門,一個人影沖過來,迅速被保镖按在地上。
“穆哥。”戎國強出聲叫他。
邝穆輕瞥他一眼,挑挑眉,拿下眼鏡,擦擦鏡片:“不是叫你走了嗎?怎麼又回來。”
保镖在邝穆的示意下松開戎國強,他立刻匍匐到邝穆腳邊:“穆哥,你就把我當做一條狗,别殺我。我知道錯了。”
那天他沒能殺了鐘絮,被邝穆抓了個現行。戎國強便曉得自己離死期不遠了,他和二修從警局回到邝穆這裡,邝穆就叫他收拾東西滾蛋。
他跟邝穆久了,以前那些邝穆叫滾蛋的人都是他派人動的手。邝穆喜歡玩這種狩獵遊戲。
他沒有活路了。
邝穆一臉嫌惡地抽出自己的褲子,彎腰拍拍他的臉頰:“倒是還有一件事,隻有你能做。”
“穆哥,您盡管吩咐,當牛做馬都行。”戎國強不停地磕頭。
邝穆靠近他的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隻見他瞳孔猛然一縮,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邝穆:“穆哥,那我還能活嗎?”
邝穆沒回他,隻是意味深長地笑笑,上了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