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文博說完臉色灰白,嘴唇發紫。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不遠處的櫃子,聲音微弱:“藥……藥。”
鐘絮在一旁冷眼旁觀。
有一刻,她甚至想就這麼看着鄧文博死掉。可是她轉念一想,鄧文博就算要死也不是現在,至少她得把要說的話說完。
鐘絮走過去,打開櫃子,将藥塞進鄧文博嘴裡。
過了幾分鐘,鄧文博的臉色緩和過來,嘴上卻不饒人:“你還算有點良心。”
鐘絮眼神冰冷地望向他:“鄧先生,你說錯了。”
“什麼?”
“你說錯了。”鐘絮換了口氣,繼續說道,“鄧家川不是陪我,是夥同鄧冀川幾個一起恐吓我,霸淩我。把我關在地下室,不給飯吃,剪我的校服和頭發,在學校散播謠言。這些年,鄧家供我吃喝上學,我很感激。但鄧家人對我并不好,我現在的一切都是靠交易換來的。鄧先生是不是忘了,你讓我去港城上學,讓我結識港城權貴,隻是為了拓展鄧氏生意版圖。勾搭邝穆,不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嗎?”
鐘絮雙手握拳:“明明從一開始都是你讓我做的,為什麼到最後都怪我呢?鄧家那些人到底對我如何,你視而不見,出事了卻又都怪在我身上。鄧家如果真的像鄧先生想象中那麼堅不可摧,又怎麼會輕易被一個外人瓦解?”
鄧文博聽她說完,睜大雙眼瞪着鐘絮,擡手指着她:“你……你……”
“鄧先生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鐘絮說完轉身離開。
走到大門口,方律突然從裡面追出來,叫住她:“鐘小姐,這是鄧先生讓我給您的。”
鐘絮結果他遞上來的信封,有些茫然。
“鄧先生交代,你寒假結束之前,鄧家舉家離開華國,這是一張飛米國的機票,您想好了,随時可以找我兌換。”方律停頓了下,繼續說,“鄧先生還說,鐘小姐說得都對,但無論到哪裡,您和鄧家人才是血緣至親。”
鐘絮将信封還給方律:“請方律幫我轉告鄧先生,我已經有至親了,十年前,是他親手把我們拆散的。”
從鄧家出來,鐘絮瘋狂的想盡快結束這一切。
上了回酒店的出租車,她打開手機,想看看曉星宸那邊有沒有什麼進展。搜索了一下電影和幾個主演相關的内容,除了代拍路透就在沒有其他消息了。
難道曉星宸沒聽懂她的暗示?
鐘絮心裡這麼想着,陳曉星的電話便打進來。
“絮呀,你可總算接電話了,再不接電話,我哥就要瘋了。”陳曉星在電話那頭一頓輸出。
鐘絮慢慢回了句:“出國來着,那邊沒有信号。幫我謝謝你哥,這麼關心我。”
“我才不幫你咧,又不是你們的傳話筒。”陳曉星話鋒一轉,“對了,你這幾天來劇組嗎?有大瓜。”
“什麼瓜?”鐘絮來了精神。
“前兩天,有幾個女生到劇組大鬧了一場,說是劇組某位男演員腳踏幾條船,現在東窗事發,小三小四小五一起找上門,鬧到導演面前。那場面可熱鬧了,可惜了你沒看到。”
鐘絮從這話裡嗅出一絲生機:“誰膽子這麼大?”
“這就不清楚了,我還以為你這個内部人員能知道呢?還想跟你八卦一下。”陳曉星聽她說的語氣,略微有些失望,“導演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這兩天拍攝都停了。我看羅總天天帶人滿場子遊蕩。”
羅毅?能讓羅毅親自去現場的一定是大事。
鐘絮當即有了個主意。
陳曉星剛想再跟鐘絮八卦兩句,隻聽外面有人叫她:“陳老師,導演讓到一号棚集合。”
陳曉星又跟鐘絮說了兩句,便挂斷了電話。
她到一号棚的時候,棚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劇組的工作人員,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說小話。
陳曉星剛到便被熟識的幾個人拉到一處,幾人湊在一起便窸窸窣窣地聊起來。
“導演這麼着急找我們幹嘛?”
“不知道呀。”
“是不是前幾天那件事?”
“聽副導演說,這幾天上頭一直在開會……”
他們沒聊完,隻聽旁邊副導演拿着喇叭高聲說道:“大家安靜一下。”
衆人的目光聚集到副導演身上,他站在高台上,手裡舉着喇叭:“最近劇組裡流傳着一些傳聞,這邊劇組希望各位不信謠不傳謠,并且請各位把手機裡拍到的不該拍的東西删除,不要上傳網絡。稍後羅總這邊的工作人員會給各位簽署一份新的保密,但凡簽署了這份保密協議的人員,會得到兩千塊錢的補償。”
羅毅看着吵嚷的人群,不由地捏了捏眉心。
小助理彙報道:“羅總,公關團隊已經在清理網上的視頻和評論了。”
“速度要快,都兩天了,這件事再發酵發酵,劇組直接原地結算算了。”羅毅語氣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