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煙浔淡漠地接過鱗片,“我看未必。”說罷,便扭頭淋雨朝草棚而去。
雲盡歡眯了眯眼,望着祝煙浔漸行漸遠的背影。
她早将風音塵下在身上的守護咒給解了,沒了守護咒自然也不必受祝煙浔桎梏。
此次被祝煙浔拖入罡風受了傷,卻也因禍得福。誰料,這醜東西的血竟能将體内的力量壓制住,更準确的說法是,可以将那股力量與她自身的力量融合在一起且不受吞噬,那威力比起她之前的實力不知強了多少倍,可惜的是時效卻不長久。
若是能長久得到醜東西的血,那……想到這裡,雲盡歡低低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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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依舊淅淅瀝瀝的,空中的烏雲似乎要将天空覆蓋,讓天黑得極快。
祝煙浔坐在火堆旁烤着火,目光卻落在了遠方,神情有幾分恍惚。
忽而一陣狂風呼嘯而來,吹得火堆上的木柴,噼裡啪啦地燃燒着。
炸起的火星燙在了祝煙浔的手背之上,令她猛然回過神,她連忙站起來将鐵鍋端放在了地上,掀開鍋蓋的一瞬,濃郁的香味頓時散發出來。
祝煙浔将衣袖卷起,取出鱗片,她方才試過了這鱗片很是鋒利,就是不知道用它來削肉斷骨時,痛苦能不能輕上幾分。
想着,祝煙浔長長地吸了口氣,拿着鱗片狠狠劃過手臂處。
鮮紅的血液立刻流了出來,攜着一片肉滴落在鍋中,滾燙的熱湯瞬間沸騰了起來,咕噜噜地冒着泡。
痛感來襲,祝煙浔的手指忍不住顫抖起來,她握緊拳頭咬牙忍住那種刺骨的劇烈疼痛感。
連削了幾片,祝煙浔才松開了緊咬的唇瓣,她将鱗片收好,擦了把額頭的冷汗,撕了些衣角布條将傷口包紮好,随後将米粥盛好,放在木盤之中端了出去。
她前腳剛進入屋内,後腳一個雙眼凹陷病入膏肓的男人便從不遠的樹後走了出來。
祝煙浔端着米粥,來到宋沁蓮榻邊上,見她面上憔悴不堪,眼中布滿了血絲,呆呆地望着房梁,歎了口氣,“我扶你起來吃點東西。”
說罷将手中的碗湊近她嘴邊。
許是聞到了粥的氣味不對,宋沁蓮的眼珠子終于稍稍移動了下,她愣了一秒後,突然抓住祝煙浔的手腕,這一抓正好抓在了她受傷的位置,濕哒黏的觸感透過布料,宋沁蓮心中一震,聲音有些顫抖地問,“你、你在裡面放了什麼?”
祝煙浔咬牙忍痛,甩落了宋沁蓮的手,“喝了再說,總之不會害你。”說罷直接撬開宋沁蓮的牙關,将碗中的粥全部灌進了她的肚子裡。
一碗粥見了底,祝煙浔的心也跟着洩了口氣,“好好休息。”說罷,她便端着空碗就往外屋走。
祝煙浔剛掀開草席簾子,擡眼就與雲盡歡的雙眸對視在了一起。
她同樣端着碗,不同與祝煙浔手中的空碗,她那碗裡幾乎沒怎麼動,木勺之上,米粒之中赫然擺着一片殷紅的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