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姑娘,這鳳尾血草事關重大,小的不敢擅作主張,還需請示閣主,還請二位稍候片刻。”說罷,便躬身退下,腳步匆匆,似是逃命一般朝着閣内跑去。
祝煙浔卻無心關他,她的眼睛就像是長在了風音塵的身上。
她是何時恢複的聽覺?是方才還是在馬車上,或許是更早……祝煙浔越想,背脊就越發地涼。
這些日子,她沒少在風音塵面前說混賬話。這若是秋後算起賬來,她可有得受了。
不多時,掌櫃的将她們請去了内閣侯着。直到一個身着玄色長袍的老者緩緩走來,他鶴發童顔,精神矍铄,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股高深莫測的氣息。
老者是萬寶閣閣主,玄機子。
他走近二人,一雙深邃的眸子在祝煙浔和風音塵身上來回打量,最後停留在風音塵身上,眼中閃爍的光芒,隻叫人捉摸不透。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祝煙浔心頭,讓她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想要鳳尾血草?”玄機子捋了捋胡須,聲音低沉而沙啞,如同古老的鐘聲,帶着一絲令人不安的震顫。
“正是。”祝煙浔笑着說。
玄機子跟着微微一笑,隻是笑容卻未達眼底,“鳳尾血草并非凡品,想要得到它,便幫我去做件事。”
祝煙浔心中一沉,果然沒那麼容易。
“閣主有何條件,不妨直說。”
玄機子緩緩坐了下來,“去鬥獸場,誅一妖取其魄。”
祝煙浔一聽這話樂了,若說旁的,她還真沒多少把握。可誅殺鬥獸場内的妖獸,對于風音塵而言,那豈不是小菜一碟。
祝煙浔剛要拍拍胸脯應下,就瞧玄機子擡起手,指尖對準她,“隻能你去,旁人不許相助。”說罷,還瞥了一眼風音塵。言外之意,已經極為明顯。
雖說鳳尾血草是她志在必得之物,可祝煙浔實在不想拿身份之事開玩笑。
祝煙浔咬着下唇有些為難,正想着該如何是好時。
風音塵拉着她的手,“那便不要了。”說罷,便要帶着祝煙浔離開。
玄機子卻輕笑出聲,他拂了拂身上的袍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祝煙浔,你還欠着别人的情未還,可要考慮仔細了。”
對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震耳。
祝煙浔停下了步子,回頭看向玄機子,“你是何人?為何知曉我的姓名。”
“姓名不過是世人口中的你,重要的是你要清楚自己是究竟是誰,存在于世的意義又是什麼。”
與此同時風音塵從身後虛空一抓,一張冒着寒氣的弓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中,随着她擡手一拉,三根散發着寒氣的箭矢便搭在弓弦之上。“咻地一聲,”三根散發着寒氣的箭矢便破空而去。
短暫的停滞之後,空氣中猛然爆裂出震耳欲聾的聲響,三根箭矢瞬間化為齑粉,而玄機子依舊完好無損的坐在那裡。
玄機子看向風音塵,嘴角的笑意漸漸變得深邃,“放肆。”
随着話音落下,祝煙浔隻覺天旋地轉,四周的場景開始不斷變幻着,待到一切歸于平息時,她已身處鬥獸場中。
祝煙浔的出現,讓四周陷入短暫的安靜中,衆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副不解的表情。
“這人是誰?怎麼突然就出現了?”
“該不是來搗亂的吧?”
“搗亂?我瞧她那樣,倒像是來給蛇妖送吃食的。”
……
衆人的議論聲,漸漸化為一片哄笑聲。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祝煙浔環顧四周地上随處可見的血漬,殘肢。
那些兇殘的妖獸就困在牢籠中,一雙雙泛着血色的眼睛,如饑似渴地盯着她,口中發出陣陣令人地低鳴。
而其中一雙紫瞳,祝煙浔怎麼看都覺得很是熟悉,她腳下不自覺地靠近了幾步,随着距離越來越近,那雙紫瞳中的憤恨,怨怼也愈發明顯,明顯到讓祝煙浔生成對方是在與她訴苦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