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這讓柳竹蘊有些吃驚,在看他目光裡若隐若現的玩味兒,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回什麼。
她吞吞吐吐道: “大人需要妻子,應該去找媒婆才是,和我說有什麼用?”
嚴承允輕笑了一聲,反問道:“姑娘這是在裝傻?”
柳竹蘊立刻反駁,“我沒有,是大人說的不明白。”
她不自覺往後退了兩部,不敢擡眸觸碰他炙熱的目光。
嚴承允撐着腦袋,看着柳竹蘊,她似乎耳朵根有些紅暈。
這是慌亂了?
那他也不要臉了。
“行,那我就和你明白說說。我今日一見柳娘子,便覺得娘子霎是可愛,一時之間便動了心思,想和娘子交頸颉颃,聊以娛情。”
柳竹蘊:“你……你做夢!”
嚴承允仿佛沒聽到一般,戲谑道:“說話怎麼支支吾吾的,聽不清楚,倒是大聲些。”
柳竹蘊徹底惱了,回道:“可惜不能如嚴大人所願了,我有婚約在身,嚴大人還是考慮其他人吧。”
“婚約?”他嗤笑一聲,語氣裡帶着幾分輕蔑。
“和我有什麼關系,又不是和我的?”
“你!”
嚴承允道:“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等待,你可以好好思考。”
柳竹蘊心急,也顧不得禮數,直道:“嚴大人本事可真大。為了這些事憑空污人清白!”
“我污蔑人清白?我又不是考官我怎麼知道本次春闱的考題是什麼?你要是有證據大可去官家那邊告禦狀,我等着。”
柳竹蘊無話可說,她自知理虧,吵不過他,氣得轉身就走。
走的時候還聽到他補了一句:“下次來見我的時候,記得認真打扮些。”
——
柳竹蘊回到家,氣不打一處來。
想到他說的那些話,不禁羞紅了臉,讀了十幾年聖賢書的人怎麼能這麼沒皮沒臉。一邊手手裡打着茶,心裡罵罵咧咧。
“竹蘊,你這幾天都出去幹什麼了?”
柳竹蘊蹙着眉,這事着實荒唐,想到她臉頰就微微發燙,她怎麼好意思和母親說,更何況解決不了的時候說了也隻是徒增他們憂心。
她隻得道:“女兒一事無成罷了。”
“我就知道。”錢大娘子又是一聲歎氣,連續幾天的上下打點,四處打探消息,已經讓錢氏精疲力盡到了要崩潰的地步。
這時,一個丫鬟來報:“大娘子,杜公子和吳大娘子來了。”
錢大娘子又打起了精神。
杜家公子一直對竹蘊有心,想必此時有了主意,這才上門來相助。
如果竹蘊真的嫁給了杜公子,出嫁從夫,那便不再算柳家人。就算官家判得再重,讓他們全家流放,竹蘊也能在京城裡過好日子。
想到這裡她立刻興奮地招呼人,“快快讓他們進來。”
很快,兩人便徑直走進大堂。
吳大娘子一身華貴衣裳,打扮地氣度不凡,倒是杜宜年畏畏縮縮躲在自家母親後面,一路過來臉都是黑的。
錢氏忙是笑臉盈盈湊上去:“吳大娘子來了,你們還不快去斟茶。”
丫鬟們還沒挪開腳,吳大娘子便臉一橫道:“不必了,就是一點小事,我們說完就走。”
見吳大娘子面色這麼差,身後的杜宜年更是從進門開始看都不看自己,柳竹蘊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她還是注重禮數,示意沉綠沉清去奉茶。
吳大娘子看着一屋子的人,絲毫不避諱道:“之前大家是訂過親,可那時兩家孩子還都小,都是長輩們随口一說罷了,思來想去,還是這門親事也不合适,不如就此退了吧。”
錢大娘子被她的說辭吓到了,忙問道:“吳大娘子這是什麼意思?”
吳大娘子道:“所以我們兩家以後也不必再聯系了,這事就到此為止了,原先給的那些聘禮我們也都不要退還。”
這個時候誰還想着那點錢,可千萬着和柳家把關系斷絕。
“竹蘊,你聽我解釋……”
杜宜年還想多說點什麼,吳大娘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再說。
一旁的柳梅嫣來了火氣,怒道:“你們怎麼這麼沒良心啊,以前我們家得勢的時候,一個個迎上來,和我姐姐定親的時候你們家還是個舉子呢?”
吳大娘子嗤笑一聲,用她狐狸一樣的眼睛睨着柳梅嫣,舉着帕子掩着嘴說道:“你們柳家就這個教養,還是庶女就是沒禮數。”
“你!”柳柳梅嫣急得就要上前,被錢大娘子一把攔住。
錢氏也沒有想到,杜家翻臉翻地比翻書還快。
主君還沒判下來,他們就要着急退婚斷絕關系。
見場面混亂,柳竹蘊大喊一聲:“都别說了!”
一貫娴靜的柳竹蘊終于說話了,衆人都安靜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