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人則是一臉懵的看過去,這是要演哪一出?怎麼突然就哭了。
杜宜年表示自己從小到大就沒見她哭過,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柳竹蘊見有作用,掏出了羅帕,表演地愈發投入,時不時還要拿帕子抹眼淚。
嚴承允頭湊近了道:“夫人這是怎麼了?”
柳竹蘊道:“我也不知哪裡惹了潘妹妹,總覺得我陷害他們,那退婚是杜家看我父親入獄主動來退的,我們家一分彩禮都沒收。鬧市行車做的人是你哥哥,罰的人是刑部,又和我有什麼關系,怎麼什麼事兒都推到我身上。”
說着又開始嬌滴滴哭起來。
嚴承允:“?”
柳竹蘊偷偷瞟了他一眼,小聲道:“大人别隻在房裡認我做妻子。”
嚴承允會意,将她抱入自己懷中。
柳竹蘊埋在他衣間,一邊抽泣一邊拿着帕子抹眼淚。好一個芙蓉泣露,西子捧心的嬌弱模樣。
圍觀的群衆都憐惜起來,議論紛紛。
“這姑娘看着柔順,說話也忒難聽了些。”
“看不住自己男人,就胡亂指責。”
這下潘潇吟覺得丢人,立刻幽幽道:“姐姐怎麼還哭了。我給姐姐道歉,姐姐饒了我吧! ”
說着直接跪倒地上,體态更加柔弱。
柳竹蘊被他摟得一身的燥熱,推開了他,對潘潇吟道:“那日妹妹就我府上指責我,如今當着我官人的面,更是咄咄逼人,我做錯什麼了?你哥哥的事,我可沒本事管,至于他,本來是個巧合,我都礙着面,不進大殿了,可他偏偏還追上來煩我,你說是誰的錯?”
一番話下來,潘潇吟啞口無言,愣愣看着她。
見柳竹蘊一口一個姐姐妹妹的,說的比她還柔弱委屈,怎麼嫁了個人,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她以前是這樣樣子的嗎?
杜宜年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家落井下石事情不假,隻想捂住潘潇吟的嘴,讓她别在大庭廣衆下鬧了。
潘潇吟可不管她更是來勁,跪下道:“我今日惹了姐姐,這麼”
柳竹蘊心想,怎麼還沒完,她哭得都有幾分累了,死嚴承允,怎麼一句話也不說,就知道揩油。
她委委屈屈看着他,内心焦灼,你倒是說句話呀。
嚴承允似乎聽見了她的心聲,道:“我是聽明白了,原是覺得鬧市行車五十大闆是我故意罰的,我實話告訴你吧,那道旨意是大娘娘下的,隻因為他沖撞了殿前的王公公。潘姑娘和杜公子若是覺得處罰不夠公正,不如去官家和大娘娘那裡分說分說。”
此話一出,其它人紛紛心中驚訝:“什麼?”
就連柳竹蘊也沒想到是太後的命令。
她一直都以為就是嚴承允公報私仇。
杜宜年趕緊跪在地上道:“這點小事怎麼好勞煩官家和大娘娘,是我們的錯,都是我們的錯。”
說着,拉着潘潇吟就走,潘潇吟還欲分說。
“好了!”杜宜年來了脾氣,拽起潘潇吟就走,他現在隻想在靈山寺挖個地道把自己埋了。
當時為什麼要答應和她一起出來上香。
自己還沒科考呢?要是有什麼風言風語該怎麼辦?
雖然潘潇吟的容貌比柳竹蘊差了點,但往日相處下來也知道她是個溫柔和順的,怎麼今日這麼沒有眼力勁,把自己給害慘了。
潘潇吟繼續嬌滴滴道:“表哥,表哥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直聽說柳竹蘊和嚴大人的關系并不好,沒想到他們居然這樣和諧親密。
潘潇吟一邊被他拽着,一邊淌着眼淚解釋。
“夠了!”杜宜年到了個沒人的地方,甩下她便走了,留了潘潇吟一個人在原地哇哇大哭。
兩人終于離開,柳竹蘊松了口氣,擦了擦還沾在眼角的淚水。
嚴承允湊到柳竹蘊耳邊,戲谑道:“真是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都會拿着你官人和宮裡人充面子了。”
霎時,柳竹蘊從耳根一直紅到面頰。
有資源不用,她又不是個傻的。
更何況有幫他什麼嗎?
想來是給他的那點溫存不夠受用的。
柳竹蘊道:“官人盡看戲呢?你早知道了也不告訴我。”
嚴承允道:“夫人放心,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柳竹蘊心想,答應她什麼了?
難不成能把他倆趕出汴京?
被潘潇吟和杜宜年這麼一鬧,柳竹蘊也沒了上香的心情,隻想快點回家休息。
嚴承允又是一把拽住她道:“夫人怎麼來了靈山寺也不上香,這就回去了?倒有些懷疑夫人來寺的目的了。”
柳竹蘊急欲争辯,但一想好像确實有些惹人懷疑,她抿抿嘴道:“走,上香。”
進了殿,此時已經沒有什麼人了,隻有幾個虔誠的沙彌還在念着經。
一尊佛祖像神聖莊嚴,一進殿内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兩人跪拜起來。柳竹蘊閉上眼睛,自然而然虔誠起來。
柳竹蘊一直都很迷信,隻要自己一有什麼煩惱就會來靈山寺跪拜,祈求冥冥之中的庇佑。
“希望家人平平安安,希望自己……”她想起之前每次過來都會說:“希望自己能夫妻和睦琴瑟和鳴,遇到真正的金玉良緣。”
顯然佛祖不大願意眷顧她,碰到一個杜宜年不是好的,又碰到個嚴承允,又是沒什麼真心的。
“那就……讓家人平安就好,我的姻緣……不要也罷了。”她語氣有幾分失落,所謂金玉良緣這輩子也遇不到了吧。
不過用了自己姻緣交換,想必其他方面都會更加順遂。
她轉頭看嚴承允,他居然也在靜心許願。
想來官越大的人越迷信,畢竟一個個虧心事做得多,就怕半夜鬼來敲門。
兩人走出寺廟的時候,柳竹蘊道:“以為大人不信這些的,倒還煩勞大人陪我上香了。
嚴承允十分坦然道:“對自己有用就信,對自己沒用就不信。”
柳竹蘊冷笑一聲,“心誠則靈,大人這樣功利,是會不靈的。”
嚴承允道:“是嗎?可我覺得我很得佛祖眷顧。”
“想起二十歲的時候參加春闱,意料之外落榜了,心中非常的郁悶,于是來這兒上了一炷香,你猜怎的,第二年官家就開了恩科,後來便一路順遂。”
柳竹蘊有些不屑道:“難不成靈山寺一炷香這麼靈,那我供燈的時候可要多使些銀子。”
嚴承允似乎沒聽出她的弦外之音,繼續說道:“香是不靈,主要是碰見了神仙,我對神仙說如果我以後能飛黃騰達,一定會拿出這輩子的财富與心血報答她的恩情。”
柳竹蘊偷偷翻了翻白眼,不想再和他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