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休息的地方,便吃些飯
第二天又是匆匆趕路。不知不覺外面都是山路,崎岖無比。
馬車突然一頓,差點沒坐穩,又撞到腦袋,所幸嚴承允用手在她額頭前扶了下。
嚴承允掀起簾子,剛想問車夫發生什麼了,隻見前面站了一排五大三粗的漢子,各個七尺高,皮膚被烈日曬得黝黑。
他意識到了不對勁,轉頭按住了柳竹蘊的嘴,小聲道:“待會兒别出聲。”
一賊寇對着旁邊的人絮絮道:“看起來這不像是什麼大官人,能有多少銀子,”
旁邊那人回道:“能搶一點是一點,管他是不是東京來的。”
那賊又朝着馬車喊了句:“把錢交出來,饒你不死!”
嚴承允走下了馬車,扔過去一個錢袋。
現在知道路上不太平,一些大官人怪會遮遮掩掩的,故意坐着破馬車行路,其實一個比一個有錢,車底下藏着幾箱銀子。說不定越是看着窮的馬車,越是有錢。
再看這人的形态舉止,絕對是富家子弟出生,從小到大過着優渥的日子,不然能有這儀态?
幾個跟班剛要沖到馬車這邊,正要一探究竟。
突然沖出來一堆蒙面黑衣人,兩方立刻扭打起來。
這些賊寇都是附近落草為寇的村民,空有一身蠻力,吓唬吓唬普通百姓還行,真碰到道上的,毫無還手之力。
黑衣人把賊寇們一頓收拾,打得滿地找牙。
幾個賊寇立刻哭天搶地道:“大官人您饒了我們吧!我們真的再也不敢了!”
嚴承允站着那兒,剛才混亂的場面沒有影響到他半分,冷冷道:“所以你們是什麼人?”
幾個村民趕緊求饒道:“我們就是附近的村民,實在是因為瘟疫實在沒有收成才來搶劫的,大人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嚴承允道:“給你們幾兩銀子不要,還敢貪心不足,拿着錢滾。”
幾個小賊撿起銀子,連滾帶爬得跑了。
嚴承允歎了口氣,還以為是聖旗軍,居然隻是小賊,白白浪費他的時間。
想來聖旗軍出了名的紀律嚴明也不會有這種傻的。
黑衣人首領走動了嚴承允面前,摘掉了蒙面,正是秋痕。
“大人沒事吧。”
嚴承允搖搖頭:“你們還是在暗處跟着,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來。”
秋痕道:“是。”
柳竹蘊聽到外面有動靜,可她膽子小,不敢四處觀望。見嚴承允回來,趕忙問道:
“官人怎麼了?”
嚴承允道:“沒什麼,一些流寇罷了。”
柳竹蘊松了口氣,後來又想,這塊地還真是不太平。
嚴承允道:“滁州那邊更亂,若是沒什麼事,你就在屋裡呆着,不要出門。”
“嗯。”柳竹蘊點點頭,心想,就是讓她出來,她也不高興出來。
馬車往前駛去,又颠簸了一段路程,夜幕降臨,晚風吹拂,似乎是之前下過雨,空氣中帶來若有若無的泥土腐爛味兒。
忽然馬車一個急刹車,便停在了原地。
嚴承允問了句,“怎麼停了?”
車夫并沒有回應他,他探出頭去,隻見車夫低着頭一聲不吭,他警覺拍了拍車夫的背,人似木偶一般從馬背上搖搖晃晃摔了下去。
他急忙下車查看,車夫的後勁脖子上赫然插着一根銀針。
他擡起頭環顧四周,似乎叢林之中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柳竹韻迷迷糊糊探出腦袋,弱弱問道:“大人,這是怎麼了?”
嚴承允拉起柳竹蘊的手就往竹林裡跑去。
來的時候分了三輛馬車,一輛用的是最豪華的車辇,不過裡面沒人,另一輛雖然樸實,但是裡面裝滿了銀子,非常沉重。
即使做到這種程度還是免不了被暗算,還是有人想要借刀殺人,把自己的行蹤和消息透露給了他們。
路上柳竹蘊跌了一跤,但也顧不上了,跟着他跑。
跑了不知道多久,天也黑得看不見五指,隻有一輪明月永恒挂在空中。好在四周總算是沒什麼動靜,兩人終于有機會休息一會兒。
突然看見她墨綠裙子上居然滲出了點血迹,忙問道:“你怎麼回事。”
柳竹蘊垂眸低語,“可能是剛才跌着了。”
被他這麼一問,倒還疼起來。
嚴承允說着便将她雙腿靠在自己的腿上,去掀她的裙子要看傷口。
柳竹蘊下意識就想遮,嚴承允推開她的手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你官人面前遮遮掩掩的。”
柳竹蘊默許,石榴裙掀開,雙腿上碰出兩個血窟窿,沿着光滑白皙的皮膚留下幾條血珠來,直接這麼瞧着都有些膽戰心驚。
“你這雙腿還真是多災多難。”
柳竹蘊不語,隻是垂着腦袋,夜裡有些涼飕飕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嚴承允從袖子裡掏出一瓶藥粉。
柳竹蘊見狀好奇問道:“大人怎麼還随身攜帶這些東西?”
“就是怕路上遇到危險。”說着,他将藥粉撒在柳竹蘊傷口處。頓時,她“嘶”一聲,整個人忍不住蜷縮起來,好像是一把刀,在本來就疼的傷口上面毫無顧忌地亂劃。
扯了自己身上的布匹,給她簡易地包紮了下,道:“先這樣吧,到了城裡再找郎中。”
柳竹蘊點點頭,站起身來,兩條腿一陣抽搐,竟然半步也動不了。
“上來。”
柳竹蘊有些猶豫,他雖個子高,但看起來并不強壯,要是背不動自己,豈不是很尴尬。
更何況這也太親密了些。
有的事情直接做,反而沒有防禦底線。倒是這種溫柔的行為讓她很不好意思。
忙拒絕道:“不用,我能走。”
正巧,王雲剛剛跟丢了人。
見這邊有動靜便跟來,隻見月光之下,白花花一雙細腿。
這娘子雖然看不見人臉,但身形嬌小,再配上這樣一雙腿,無論如何也是美女了。不由得吞了兩口口水,眼睛直愣愣地朝那邊看去,想着裙擺還不多往上翻些。
身邊的小将是個能察言觀色的,直言道:“我們直接搶回去好了。”
王雲道:“兄長不是說了嗎?我們不能抓無辜的百姓。”
小将道:“那可不是無辜的百姓,那是貪官的女人,平日裡搜刮的油水有多少是給嬌妻了,她可不無辜。”
王雲看了他一樣,心裡尋思着十分有道理。更何況這還是汴京來的貪官,這可是真正作惡多端。
他一揮手,下一秒幾個小兵就沖了上去,圍住了他們。這回刀已經架在脖子上,想跑也跑不掉。
嚴承允将柳竹蘊護在身後,道:“我們隻是普通百姓。”
“普通百姓,你糊弄誰呢?捆了帶走。”
哪個普通百姓身邊能跟着這麼漂亮的女人。就算真是個普通百姓,他也不能放了這小娘子。
——
王霁來到牢房巡視,身邊的小兵報道:“抓了這麼多人,沒一個承認自己是新太守。”
“都搜過了沒有?當官的總該帶着官印。”
“搜過了,沒有找到官印。”
嚴承允被綁着,這裡一圈看着都像是四周的富戶和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