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變當晚蘇莞莞早早就歇下來,夜半隻聽到宮女報有禁軍把宮都圍了起來,後來又撤走了。
蘇莞莞沒把事情放心上,第二天一問才知道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那天你沒事吧。”
蘇莞莞搖搖頭,眼裡都是淚花。“沒事,他們沒有進來抓我。”
“你沒事就好。”
趙祁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問道:“郓王在當時一直說吳太妃是被害的,你知道一些嗎?”
蘇莞莞眉頭皺起,“這我怎知?”
她雖是鄧太妃身邊的宮女,但進宮的時候年齡尚小,過去的記憶所剩無幾了。
趙祁道:“鄧太妃和吳太妃曾經住在一宮中,吳太妃到底是怎麼去世的,鄧太妃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所有人都說吳太妃在生下皇子後因為身體不适,沒過多久就病逝了。孩子也過去到了沒有孩子的皇後名下。
但其實宮中一直有謠言,皇後娘娘因為一直沒有孩子,沒有辦法和當時的鄧貴妃相抗衡。
于是便挑了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妃子殺母奪子。
之前他聽到這樣的傳聞隻當是宮人們在胡言亂語。
可是連郓王都這麼和自己說,不得不讓他疑心。
蘇莞莞立刻柔聲道:“那官家何不親自一問,這麼大的事,臣妾可不敢胡說。”
“你說得對!”
皇帝二話不說拉着蘇莞莞就去找鄧太妃。
鄧太妃不過五十出頭的年紀,整個人卻蒼老的如瀕死一般,蘇莞莞自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常年身體不好,溪太後也不允許太醫過問,又年年克扣物資,新病疊舊病,又是通風又是頭風,早就生不如死了。
蘇莞莞蹲在太妃床邊,輕柔道:“太妃娘娘,吳太妃到底是怎麼死的?”
鄧太妃隻是搖搖頭,什麼也沒有多說。
皇帝又問:“你不用害怕别人,有什麼事直接和我說。”
皇帝見問不出什麼東西,也不想在強制老人家,但想來事情不簡單。
蘇莞莞見皇帝愁眉不展,忙安慰道:“這事兒也過去太久了,太妃娘娘想不起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那落霞看見蘇莞莞走出來,忙跪在地上谄媚道:“昭儀娘娘萬安。”
現在誰人不知蘇昭儀是官家的第一寵妃,各宮各殿都在想法設法巴結她,想來自己和蘇昭儀以前在宮裡一起這麼久了,說不定會高看自己兩眼,以後也不用在這鬼地方等死。
蘇莞莞瞥了她一眼,瞬間就想起了她是誰和她扇過自己的那一巴掌,帶着濃濃的恥辱。
她本來不想去刻意回憶這事情,可這些人到底是怎麼還敢出現在自己面前。
落霞現在還在等着蘇莞莞記起自己,在官家面前美言幾句,把自己調去仁明殿做大宮女呢。
沒想到蘇莞莞壓根沒理她,直接跟着官家走了。
落霞大失所望,不過她仍然心存妄想。
她當時和莞莞是什麼關系?現在一定有自己出頭的時日。
等皇帝走後,蘇莞莞對着紅葉冷呵一聲,“鄧太妃那兒有個叫落霞的宮女,你去把她處置了。”
紅葉低頭,“是。”
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落霞被套上了一個麻袋,拖了出去,扔進了湖裡。
第二天隻說是一個宮女落水溺死了。
——
不出一日,就有人禀報太後,皇帝帶着蘇莞莞去見了久養在深宮之中的鄧太妃,說了好些話。
太後一聽大怒,“這個賤人真是不安好心,難怪官家好幾日都不來見我,竟然誘着官家去查這些陳年舊事!”
奚南晴正思忖着怎麼賣慘打消趙祁的疑慮,沒想到趙祁竟然直接來到了她的寝殿,頗有逼問的氣勢。
“母後,兒臣有一事想要問您。”
溪南晴忍着氣,道:“我自然知道你想說什麼!”
“官家若是起疑心,不如直接開棺驗屍,當年吳太後是以皇後之禮安葬的,棺内注滿了水銀來保證周身不腐!”
趙祁順着她的話語道:“既然如此,那就驗吧。”
“你…你瘋啦!”
太後整個人都要昏過去了,她也隻是随便說說,想不到一直聽話的皇帝還真起了查明真相的心思。
“你知道開棺意味着什麼了,你不讓自己生母死後安甯,也不讓我活着清淨!我名譽全無,你不如直接三尺白绫賜死我!”
皇帝也被他吓着了,忙道歉幾番,但心中仍然挂念不下親身母親去世真相。
“兒臣隻是想要一個真相,也好讓母親不用在背負謠言。”
沒想到越說奚南晴越是火大,“我讓你不要靠近那個狐狸精,你瞧瞧,現在你倒好,疑心養你長大的母親,沒有我為你籌謀打算,你怎麼能穩穩坐在皇位之上!”
突然,她頭腦一陣眩暈,整個人幾乎摔倒在地上。
皇帝一看急了,忙喊太醫前來救治。這時皇後也恰好趕了過來,忙把太後扶起來,為她按摩穴位。
太醫過來忙活了大半個時辰,又是紮針又是艾熏,太後才緩了過來,她扶着自己的額頭。
"皇帝若是不信哀家,哀家就以死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