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逼他的?你逼他他就要聽嗎?”燕淩長眉直立,顯然是氣的不輕,“你死了又跟他有什麼關系?他又不是你家的車夫!”
季準很想反駁燕淩這種毫無同情心的說法,隻要是個有良知的人,都不可能看着别人随便死在自己眼前。但燕淩已經怒火沖天地把腦袋挪出去了:“馮續!你這半年的月例不要想着要了!”
“殿下,你如果生氣也應該是罰我,馮車頭不過是被我要挾的而已,”季準急得趕緊滾過去拽燕淩的袖子,“就算做的不對,那也是情有可原。”
燕淩憤怒地把袖子抽了回來,猛地把季準推到一邊:“情有可原?你求他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我會罰他?難道也是情有可原?季準,你别以為我不會動你,你私上長公主的車架,我是可以治你行刺之罪的!”
季準有點尴尬,這事确實拖累了馮續,他抿了抿嘴,不知道該怎麼替馮續說點好話:“馮車頭确實是公主的人,他聽了我的話,也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不是公主垂青,他恐怕都不知道我是誰。”
燕淩聽了他這話想撲上去給他兩巴掌,她勉強克制住自己打人的欲望,換了個更文雅的方式,揪住季準的領子就往外拖:“誰說我垂青你了?我現在讨厭你讨厭的要命,你給我滾下去——”
“殿下,定王妃那邊來人問了,”雲雀一掀簾子,就看見季準衣服被燕淩揪的亂七八糟,她呆滞了一瞬,就像沒看到一樣繼續跟燕淩說道,“那邊說聽着這邊動靜,問是不是車壞了,要是車壞了,請殿下去那邊車坐。定王府的人送殿下回去。”
燕淩眼睛裡正對着季準噴火,可聽到雲雀的話,她把季準往車裡一推,竟是硬壓着冷靜了下來。
“去謝謝王妃的好意,”她轉過頭對着雲雀吩咐,“就說車沒什麼事,咱們也準備走了。”
季準絕對不能現在放出去,讓蔣溫甯看見,說不準又要在慶太妃面前“随口一說”,慶太妃聽見這種事隻有開心的,不僅要自己開心,還要說給母後讓她不開心。不過是件小事,又何必再增添波折。
雲雀低頭稱是,然後就鑽出去了。燕淩平靜了下來,坐在了一邊,半個字都不再跟季準說了。
季準從剛才的混亂中也緩了過來,他開始逐漸回憶起今天跑過來到底是幹什麼的,他想見燕淩一面,同她好好談一談。現在車裡就剩他們兩個人,雲雀看上去不會再進來了,屬實是個促膝談心的好機會。
“殿下,臣貿然前來,實在是有事相談,”他暗暗給自己打了波氣,然後正襟危坐,準備和燕淩溝通一下,“臣行為冒失,甘願領罰,還望公主不要生氣。”
燕淩并不搭理他,她一向對季準寬容,結果縱的這人膽大包天,不給他點顔色看看,還以為自己是軟弱可欺呢。
季準并不洩氣,自己今天這事辦的确實糊塗,如果讓周巡知道,肯定要罵自己腦子被驢踢了。但他實在想見燕淩,如果還按平常方法,怕是半點希望都沒有。等時間一長,她隻會把自己這個人徹底丢到腦後。
“殿下既然沒有呵斥臣,那臣就繼續說了,”季準去了曹州一趟,臉皮被磨練地厚了幾分,“殿下現在一面都不肯見我,是準備把我放棄掉嗎?”
燕淩對着他翻了個白眼,不明白這人怎麼就突然纏上自己了,難道之前說的還不夠明白嗎?她就是随時準備一刀兩斷啊?而且季準不是一直都想回歸自由,怎麼現在開始還自己往公主府的車上爬了?
季準仔細觀察了一下燕淩的神情,覺得她大概是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複,雖然這事早有預料,可直面這個現實,還是讓人倍感憋屈:“公主如此,是因為看上别人了嗎?是誰?是那個流仙樓的韓蓮生嗎?”
又來了,燕淩眉頭大皺,她實在不明白季準哪來這麼強的怨念,難道是在吃韓六的醋嗎?先不說這件事多麼離譜,就是有醋也輪不到他來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