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绾看着虞舜英面色陰沉地駕車離去,松一口氣。再這樣糾纏下去,隻怕沒有好結果。
虞舜英回到赫魯納,正看見向南熹和宋晚聲等人坐在一樓交談。
“都沒事做是吧?跑我這來遛什麼?”他正愁有火沒地撒,對着倆大閑人一通胡沁。
“虞少這又是打哪回來啊?脾氣這麼火爆?别是在女人身上吃了癟吧?”
“閉上你的狗嘴。”虞舜英扔個枕頭砸宋晚聲,被他“诶”地躲開。
向南熹道:“我們是想來看看你需不需要場外協助?畢竟看你追個女人也挺有難度。那個叫禾绾的姑娘還真是個奇人,能被你看中眼。”
“……”虞舜英坐在沙發上陰着臉,“你們來找不痛快?”
“怎麼可能。”向南熹扔個文件袋過來,他倒出來一看,全是女孩子的照片,正是昨天姜蘋華帶來的那一打,她竟然還沒帶走?!
宋晚聲将照片一一擺在茶幾上,一邊笑,一邊看,“這怎麼還有江榄月啊?這照片不會是她塞給姜姨的吧?順便夾帶點私貨?不錯不錯,都是美女,你看中哪位了?虞少?讓姜姨給你介紹啊!”
“去死!”虞舜英一肘砸在他肩膀上,他“嗷”地一聲炸起來,趕緊理他遠點。
“你說說你,自己吃癟,還找我們撒氣。要我說,你直接給那個禾绾綁回來,當面鑼對面鼓跟她說清楚,包養她!她現在缺錢,還能不答應?等談好價錢,你再跟姜姨攤牌。就說你和那小姑娘就是玩玩兒,玩夠了自然會分手。”
宋晚聲指指點點,仿佛這事水到渠成,“這麼簡單的事處理起來多利落?到時候你風流完了,她也賺了,該分手分手,該結賬結賬,各自安好,豈不快活?你偏要跟人家玩真的,人家當然躲你,姜姨當然着急啦。”
虞舜英聽得臉黑,盯他一眼,他識相地閉嘴,靠在沙發背上拍了拍虞舜英的肩。
“不要舍不得女人,你多為她花點錢,該寵寵,該哄哄,隻不過花錢買時間,也要讓她搞清楚誰是老闆不是?你這主次不分亂追一氣,反倒讓她恃寵而驕,真把自己當款兒了,吊着你玩兒呢?”
虞舜英不說話,禾绾這幾天若即若離,擺明心裡還念着他。宋晚聲的話提醒了他,眼下讓姜蘋華不再為難禾绾,讓禾绾回到他身邊,這是最快最明了的一條方法。
可禾绾真的喜歡這種交易性質的關系嗎?他不認為她是這樣的女人,即便她現在做的每一步,心裡都是這麼估量的。從他這拿錢解燃眉之急,從他母親那裡拿錢和他分手,每一步,她都是計劃好的。
其實他也不怪她,但他也沒那麼好脾氣。
她禾绾憑什麼就這麼心安理得?一次次利用他,借他的勢,還掃他的臉面?
向南熹見他躊躇,将面前的照片撥一撥,“你要真認真,就趁早從這些照片裡挑個合适的。你要放不下禾绾,還想和她多玩幾年。宋晚聲說的也是個辦法,總之,你不虧待她就是了。”
虞舜英覺得他們說的都是狗屁!他們這些人淨不做好事,以為家裡有錢有勢隻顧自己爽就對了。
很不幸,他也是其中一員。這麼多年,他也沒好到哪裡去。隻不過他男女關系開竅得晚,說不準,如果早幾年遇到個得他心意的女人,他在兩性關系上也是這個鬼樣子。
“我還不想用這樣的條件去逼她。“他從茶幾上摸了包煙,點了一支,吐着缭繞的霧氣。
光影交錯裡,他的眸子失落地暗了暗,陡然想起禾绾離開赫魯納的那天,他在衣帽間欺負她,她眼神尖銳地問他:“你為什麼到京大來?”
或許,一開始,他潛意識裡就是想用他身上的光環和背後的利益去誘惑禾绾?
要她低頭,要她求饒,要她為了現實物質匍匐在他腳下,做一個逢迎讨好他的米蟲?
其實,他挺該死的,比宋晚聲也沒好到哪裡去,一樣的爛人!
“操!”他想着想着,罵了一聲,将煙頭扔在腳邊狠狠踩一腳。一想到他起初是抱着這樣目的去接近禾绾的,他就覺得心疼。
他活該。她都六親無靠了,孤零零病恹恹一個人在京都上學,連着打好幾份工還債,年假節假累到發燒都不敢休息。他還想去算計她,欺負她,就為了小時候那點不成熟的勝負欲!
他深深歎着氣,垂着頭,見舊色地毯被煙頭燙得留下一個不完美的黑洞,他用鞋底蹭了蹭,也沒能蹭掉,依舊是醜陋顯目的一個黑洞。于事無補,隻能換一塊地毯,但他和禾绾的關系還能修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