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聲和向南熹見他這麼惆怅,以為他是狠不下心,煩心禾绾弄不到手,勸他說:“反正你和她也成不了,倒不如自己舒心,女人的青春就那麼幾年,高價賣給你,不比她在京都苦苦打拼的好?聰明人都知道怎麼選。”
虞舜英不可置否,他在猶豫。
然而,他猶豫了三天,禾绾就不見了。
起因是,他想了三天,終于想去找禾绾談判。他在花店二樓等了一夜,都沒人回來。
他打電話無人接聽,信息也不回。店員說昨天下午她去研究所實習後就沒回來,研究所的人又說她下班走了。
他去溫生家找那小子問,結果那小子比他還着急!紅着臉和他争論:“绾绾姐根本沒來過!她怎麼了?她沒回家嗎?她去哪了?!”
“好了,别吵!”虞舜英也想知道,他将所有可能性都想一遍,要麼禾绾為了躲他,什麼都不要了,跑了!要麼她去哪玩了?但他覺得這不太可能。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又生病住院了?病得不省人事沒法接電話?!他越想越急,托人查了京都各醫院的住院名單,都沒找到人。
“見鬼!那女人不會真跑了吧?怎麼這麼不識相呢?跟着你掙錢不比她辛苦賺要好?”宋晚聲跟着吐糟,他幫着找人找了兩天人,整個京都的醫院都要翻過來,愣是沒見着個影。
眼見虞舜英這顆定時炸彈要爆炸,他忙穩住他:“别急,聽聽向南熹那邊的消息。”
向南熹大概傍晚才到赫魯納,他隻問了虞舜英一句:“姨媽知道你們私下見面了嗎?”
“!”虞舜英的眼神瞬間變色,望向赫魯納門外森森草綠,夜裡寂咤的風吹過台階,向南熹和宋晚聲兩個人都攔不住他,他沖上車,拼命打着方向盤。遠光燈從黝黑筆挺的松柏下一閃而過,莊園厚重的大鐵門嚯嚯挪開,車子一點沒減速,他不要命地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這下完了!”剩下兩人站着赫魯納門口,盯着空蕩蕩的大門,空氣中殘餘的車尾氣,經門前草坪上蕭瑟秋風一吹,頗有幾分凄涼味道。
“這下怎麼辦?他回去估計要掀了天了。”宋晚聲裹了裹外套,陡然覺得天冷,虞舜英這家夥,從小做事就挺一言難盡的,他小時候沒少鬧翻天,京都但凡再混的小子都沒他吓人。
向南熹也歎口氣,他查了一天,累得緊,要不是虞舜英這祖宗發瘋似地找人,他還真不想提醒他。畢竟思來想去,整個京都,他找不到的人少之又少。除了他姨夫姨媽家,他真想不出來還有誰?
“跟去看看,别出什麼事。”向南熹點了根煙往前走,宋晚聲卻道:“我去不合适,我在虞家門口等。你進去看,有什麼事攔着他,别讓他發瘋。”
虞家的院牆裡是一棟老舊洋房,到了晚上,就有一股朽靜的不平之風。雖說當初有大師說這是塊風水寶地,倒也沒覺察出哪裡好?但老爺子在這住了幾十年,還算得意安穩,便從來沒挪過地方。
直到車燈閃進院門,門口拴在石獅子腳下的兩條狼狗都沒來得及“嗷嗚”一聲,見着來人臉色,便吓得躲在獅坐後顫顫發抖。
虞父晚上總在書房伏案,偶爾陪老父親下棋。今日他被虞老爺子殺過一盤,正興緻勃勃盤第二局。他大伯也在旁觀看一二,時有指點。虞母,也就是姜女士,頭一回心血來潮跟傭人學煲湯,在偌大廚房裡研究着湯食菜譜。正是一家子其樂融融的時候,不巧他這個觸黴頭的不肖子孫回來了。
他在一樓門前站了幾秒,收獲虞父淡淡的一句:“知道回來了?”
“對。”他簡短應着,盯着棋盤上的局勢,他爺爺見他回來,一語未發,隻執棋落子,局勢卻僵了下來。他陡然從他老人家的棋盤上挪了一子,局勢又一下清明了。
“不錯啊!看來最近有長進。不過你爸和我下棋,觀棋不語,知不知道?臭小子!”他爺爺笑了笑,他卻僵着臉,這才有了插話的機會,“我有事要找我媽。”
“她在廚房學煲湯,你媽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經常往廚房鑽。”
他立即往廚房去,姜女士見他回來了,先是冷臉,而後歎氣,“回來了?回來了就吃飯吧,去洗洗手。”她拍拍他結實的肩膀,身上還穿着圍裙。在虞舜英記憶中,從來沒有這樣形象的姜蘋華。
他沒有按照她的指示轉身,而是繼續僵着臉問:“禾绾呢?”
聽到這個名字,姜蘋華還算和悅的神情急轉直下,摘下圍裙放到案闆上,轉身要到前廳去,“好好的,問她做什麼?難得回來吃頓飯,還要問她?”
“你們把她弄到哪兒去了?!”虞舜英雙目充血,攥緊雙拳,這才确定。
禾绾是被他們的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