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白蛇手裡的動作幅度之大,氣急敗壞得簡直快要把吳青的腦袋給扭下來了。
現在,吳青再度想起了白蛇的教誨,可那又有什麼用呢,悔之晚矣。
“吳青,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你是選擇,将你這張年輕漂亮的臉蛋割爛,還是将你身上另外一個地方的蛋給捏碎呢? ”
聽到這句話,36号身體挺直地站在吳青身後,雖然想使勁保持着面無表情的狀态,可是嘴角卻忍不住上翹,努力強繃着,卻快要忍不住笑了出來。
“36号,我問你,你他媽地在幹什麼?!”
曾老闆猛地回頭,整個臉色在瞬間變得像雙眼噴火的魔鬼一樣,是青黑色的。
這個□□背景的曾老闆,是個控制狂。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手下在自己說話的時候,有任何僭越的小動作和小表情。他要求手下們不管何時何地,都要在自己面前,保持一張撲克臉。
而他好早之前,就對自己的手下們定好了這個不可打破的規矩,所以,也不是沒有讓他們提前做到心中有數,進行自我約束。
“老、老闆………”
36号被曾老闆大變的臉色駭住了,而他的手心和額頭,僅在毫秒内,就飙出了三層冷汗。
因為36号一清二楚,他現在大概是大禍臨頭了。
他的老闆是說一不二的,誰敢不守規矩,不管有多麼器重,他可以立刻殺人不眨眼。
“二皮,把36号給我拉過來。”
可是,還未等剛才那個黑壯漢動手,吓得肝膽俱破、面如菜色的36号就一下子驚慌失措地跪爬到了曾老闆的腿跟面。
“老闆,我、我錯了,您、您..........千萬饒恕我。” 36号盡力控制着要哭了的語氣,卻不敢有更加過激的舉動,因為他怕求情的動作幅度一旦過分激烈,老闆會更加被激怒。
“饒恕?就連佛祖和菩薩都不一定會饒恕世人,我就更加做不到了。36号,你一直做地很好,可規矩就是規矩,我也一直很欣賞你、很信任你。可我現在不能饒恕你,我要是饒恕了你,你的兄弟們,就該說我這個做老闆的,是言而無信了。”
“好,我不敢求您饒恕。日後我一定銘記在心,有錯就改。” 36号忍着眼圈裡打轉的眼淚,隻能調整好了呼吸,等待即将到來的噩運審判。
他知道說多無益,隻能認命。若是他膽敢有一絲掙紮或者反抗的迹象,第二天的這個時候,他的骨灰,恐怕就會躺在田地裡喂烏鴉了。
“36号,看在你一直對我那麼忠心的份上,我就不讓你挑了。”
曾老闆用目光,給36号身後的二皮下了命令。
二皮心領神會地從胸前的口袋裡拿出一把小折刀,機器人一樣地,走到跪在地上的36号的面前。
“36号,你閉上眼睛。一會兒就完事。” 曾老闆摸着下巴說。
36号含着死到臨頭的兩行熱淚。
就在他閉上眼睛之後,曾老闆指了指36号的左邊的臉頰。
二皮将閃着寒光的刀刃對準36号的腮幫子,開始緩慢用力,一道,一道地拉了下去。
一道,二道,三道…….
36号那些淚水裡的鹽分,統統都滲進了鮮血直湧的傷口裡。
曾老闆欣賞着36号的順從和痛苦。
就在二皮拉完第四道以後,他似是心滿意足地揮了揮手,二皮就停了下來。
青蛇一直不敢作聲地坐在椅子上,内心還從來沒有這樣地忐忑過。
隻有心前的胸骨在錘動,一顆心在裡面七上八下。
原來,一個凡人,會做到如斯恐怖。
青蛇的神色驚惶,大腦裡一片空白。
相較之下,姜華,竟然還可以算得上,是壞地純粹了。
而這個曾老闆所有的,就不僅僅是壞,那麼簡單了。
他是多了一份,惡。
吳青在今日終于體會到了,作為一個普通的凡人,在面對緻命的威脅時,到底該有如何地恐懼了。
他也終于明白了,所有那些被他殺死的人們,在臨死前,是該多麼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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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吧,回到原位上去。”
曾老闆好像安慰似地拍了拍36号右側的肩,看着因為疼痛而微微發抖的36号,眼裡竟然流露出了愧疚的憐憫。
鳄魚的憐憫。
“老闆,謝謝您賞賜我的四刀,我回去,一定把家規背熟。”
36号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地在老闆面前作出了嚴肅的表态和聲明,隻有血液紛紛滴落在他的腳下,不規則地淌了一地。
曾老闆皺起了眉頭。
36号看見,知道他的老闆一定是嫌髒了,就趕忙退回到了原來在吳青身後所站的位置。
“小夥子,要不是沒有這個丢人現眼的36号,這幾刀,是該挨在你身上的。可你現在别以為,他給你擋了一刀,我就可以放你完好無損地走出這個大門。”
這時,曾老闆舒展了眉頭,看上去十分神清氣爽。
巧合地是,曾老闆有個跟吳青一樣的愛好,那就是酷愛喝酒。
他望向他辦公室的另一頭,那裡有一個極大的吧台,櫥櫃上面擺滿了這個世界上将近一百多個國家的美酒。
“诶,吳青小帥哥,你喜不喜歡喝酒啊?”
因為36号舒緩了他的憤怒,不僅放松了他原本緊張心情,還給他帶來了莫名的快感,所以,曾老闆仿佛是突然來了額外的興緻。
隻見他将抽了一半的雪茄,放到了蟠龍煙灰缸那個大張而開的巨大龍嘴裡,然後,就邁着輕盈的步子,哼着小調悠然地走到了吧台那邊。
曾老闆擡頭望着那些琳琅滿目的,一排排、一列列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酒瓶,問吳青:“小帥哥,作為我今天的客人,我還是要請客的,你想喝什麼?我估計,像你這樣可憐的窮小子,一定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高檔的洋酒吧?”
“随你。”
吳青不知曾老闆心懷的究竟是什麼鬼胎,隻能順着老虎的毛摸。
“那就這一瓶吧。”
不知是抽了什麼風,曾老闆看似随便地挑了一瓶口徑寬大的紅酒。
而他身後的随從立即就戴着白手套,從他手裡接了過來,三下五除二地就除了瓶塞,斟了兩個高腳酒杯。
曾老闆親自上陣,一手捏着一隻酒杯,晃悠悠地走到了吳青的跟前,将一杯放到了吳青面前的大理石上。
“嘗嘗吧。本來,應該是美酒配佳人。雖然今天我們的佳人陳優不在,但你也可以勉強算是吧。”
曾老闆喝了一口酒,倚靠在了吳青放着酒杯旁邊的桌子上。
而吳青此時已經開始學着像白玉貞那樣,喜怒不形于色了。
“小帥哥,你别緊張,我對男人沒有一點興趣。而且,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漂亮臉蛋和讨得女人心歡的寶貝,我都會給你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