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青努力想保持着自己意識的清醒,盡力地分辨着方向。
“就算爬,我也要爬回去。” 吳青倔強地想到。
他絕對不能躺在這暗夜都市裡最危險四伏的街區裡,也決不允許自己有可能會昏迷過去的身體任壞人擺布。
“哼,哥哥還敢說我惡毒…….他根本就不知道,一些凡人會沒下線地做出多少惡毒的事來。等我下次......再見到他的時候,我一定要好好地跟他辯論一番……..”
吳青為了讓自己不被迷藥放倒,就用這樣的情緒和信念刺激着自己不睡過去。
青蛇本就來自土丘泥淖之處,此時,就算在地上爬,除了污水的困擾以外,也根本就不算為難他。
可是,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疲乏困倦,不聽使喚。
吳青自知,要是繼續這樣躺這樣下去,他非得在這街頭曝屍到明日白天的日光亮起來不可。
這年頭,在這樣的□□占據的紅燈區裡,吳青清楚地明白,曾老闆将他迷暈後又扔到這裡的所有意圖。
□□老大在處理一個無名之輩時,是最為輕松的:就是隻需将他們抛到這個光天化日之下最危險的環境裡,由他自生自滅就好了。
因為,一旦有人被丢在這片街上,那些暗中虎視眈眈、等待天降生意的人,就會在黑暗的籠罩下一呼而上,将那些被□□老大丢出來的、躺屍街頭的人,掏空。
□□老大在他們行業上下遊的潛規則裡,業已與那些等待蠶食無名之輩身軀的人,達成了默契的一條龍服務。
他們就會像青蛇夢裡常出現的、伺機而動盤旋着的兀鹫一樣,上前掏空你的五髒六腑,抽幹你未涼的血,将你裡外搜刮地幹幹淨淨,拿到黑市上,去大賣一筆。
而這一切,從曾老闆的角度來說,其實是他在“考驗”吳青。
首先,第二天,要是吳青能夠活下來,他就會覺得這小子有點出息。
其二,如果吳青不僅能夠活下來,還老老實實地驗證了他将陳優給殺了的話并無虛假,那麼他就決定将吳青收到麾下。
第三,等到普通人對迷藥的勁頭過了之後,怎麼樣也要超過24小時了,斷指就不可能接得上了。那時候,他就能繼續将吳青的斷指“收藏”下去,據為己有。
有多少曾老闆現在的手下,都以老闆能收藏自己的斷指為榮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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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吳青頭頂的天空,是沒有一絲星月之光的純墨之黑。
青蛇在越來越黯淡的絕望裡,忽然想起了那日,自己在傷心時躺在陳優墓上看到的點點星光。
在星光下,王姐那安慰自己的溫暖聲音,市井煙火氣十足,就像親人一樣安心。
“王姐的電話……..”
完了,手機還放在曾老闆的辦公室裡。
吳青剛燃起希望又破滅了,他的心情,就像充足了氣又突然洩了氣的皮球。
他要麼拼盡老命掙紮着跑動起來,要麼趕緊地變成蛇溜走!
不出青蛇所料,在不遠處街巷的拐角處,已經冒出了幾個隐隐約約的黑腦袋,在遠遠地關注着吳青,他們都身穿着帶罩頭帽子的衛衣。
那些人,已緊緊盯住了孤立無援的吳青。
隻見他們三五成群,鬼鬼祟祟地,以黑雲壓城之勢圍了上來。
很快地,那群人已經神出鬼沒地逼近了扶着牆隻顧得上喘氣惡心,連走路都走得歪斜搖晃的吳青。
雖然虛弱,可作為妖精的青蛇,還是用氣味,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
青蛇用白玉貞以前教給自己的小方法,先是定了定因疼痛和藥物而狂亂的心神。
等吳青再睜開迷瞪的雙眼時,他已經跟這群人目目相對了。